十五點。

    裴衍關掉手機鬧鐘，迷迷瞪瞪地坐起。

    該回孟氏了。

    “唔。”裴衍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歪斜著去到床沿邊——

    司晏一動不動躺在床外側。

    睜著黑黝黝的眼睛，直直釘視裴衍。

    裴衍：“……”感覺不太對。

    裴衍試探著推了下司晏肩膀：“該工作了。”

    司晏沒說話。

    不過從床上坐了起來，沒有再擋路。

    只是眼睛依舊牢牢黏住裴衍。

    裴衍：“…………”不對勁的感覺更強烈了。

    “趕緊穿鞋，”司晏很高冷。

    不再去看裴衍，坐到床沿邊彎身穿鞋。

    裴衍跟著坐到床沿邊，拿過地上的鞋子往腳上套。

    心情一言難盡。

    問004：“為什麼又生出一個新劇本？”

    004心裏很慌，面上胸有成竹：“這說明司晏快好了。”

    裴衍擰眉：“我怎麼感覺你在誑我？”

    004默了幾秒，哇的一聲哭出來：“你不信我！我跟了你這麼久，你竟然懷疑我？！我不活了，我要啟動自毀程式，都別攔我！”

    裴衍穿好鞋子：“沒人攔你，啟動吧。”

    004：“……”

    裴衍伸個懶腰：“再給自己加戲，不用你動手，我幫你啟動。”

    004憋兩泡淚。

    他錯了。

    他不該學司晏。

    司晏再戲精，在裴衍看來也可愛，可他若戲精，裴衍只會嫌他辣眼睛。

    004縮排黑暗的角落，抱住弱小無助又可憐的自己。

    “站住。”

    裴衍邁向休息室外的腳頓住，回身看向叫住自己的司晏。

    司晏眼神慵懶，語氣冷漠：“右手抬起來。”

    裴衍盯著陷入全新劇本的司晏看了幾秒，很聽話地抬起右手。

    司晏見裴衍抬起右手，眼中浮出滿意之色。

    他紆尊降貴地牽起裴衍的手，抬腳走向休息室門外。

    裴衍好奇司晏拿了什麼新的劇本。

    可——

    猜不出來。

    裴衍瞄一眼司晏的臉。

    很冷，很冰，還有兩分“不是我說，在座的都是垃圾”的高高在上感。

    到底什麼人設？

    “叮咚。”電梯到底地下一層的車庫。

    司晏牽著裴衍走出電梯，施恩般看著裴衍問：“你的車呢？”

    你的車呢。

    短短四個字。

    裴衍卻從這短短四個字中聽出深一層的意思：我能跟你說話，就是你的福氣。

    裴衍悶頭走向前方不遠處自己的車子。

    不管是什麼人設，都很欠揍。

    裴衍走到車門前站定，掙開被司晏裹在手心裏的手，摸出車鑰匙摁下啟動車子：

    “我去孟氏了，你回去……”

    手腕被攥住。

    裴衍拉開的車門砰的一聲合上。

    司晏把無情離去的裴衍轉向自己，很兇地問：“你就這樣走了？”

    裴衍：“……”不然呢？

    裴衍想了一想，踮起腳尖，啾一口司晏的唇。

    司晏唇角微揚，卻沒有鬆開裴衍。

    裴衍：“…………”戲怎麼這麼多。

    裴衍再次踮起腳尖，mua一下司晏左頰，再mua一下司晏右頰，爲了保險，再mua一下司晏微揚的唇。

    問：“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