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輕，囈語一般。

    卻讓裴衍停住了呼吸。

    勾著裴衍脖子的手猛地收緊。

    裴衍被迫埋進江澤頸間。

    江澤軟乎乎地蹭兩下裴衍的臉，再一次喚：

    “老婆。”

    呼吸平穩，依舊在睡夢中。

    …

    翌日清晨。

    江澤率先醒來。

    然後——

    江澤愣住了。

    手搭在裴衍腰間，腿壓著裴衍的腿，臉埋在裴衍的肩窩。

    八爪魚般纏著裴衍。

    江澤機械抬頭。

    睡在床裡側的自己不知何時挪到了床外側。

    把原本睡在床外側的裴衍擠到床沿邊。

    江澤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自己睡著之後都……做了些什麼。

    自己睡相這麼差的麼。

    懷疑人生的江澤做賊一般，輕輕收回搭在裴衍腰間的手，跟壓著裴衍的腿。

    期間怕驚醒裴衍，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出。

    終於，有驚無險下床，江澤這才察覺自己後背冒出了一層冷汗。

    江澤穿上鞋，快步走出房間。

    房門開啟又關閉。

    裴衍睜開眼睛。

    看一眼緊閉的房門，無聲勾了勾唇。

    一捧捧冷水砸到江澤發燙的臉上。

    好久才降下熱度。

    可——

    心跳很快。

    江澤摁住怦怦狂跳的心口。

    腳步聲突然響起。

    江澤忙放下摁心口的手，轉身看向門外。

    是奶奶。

    奶奶邁著小碎步跑近江澤。

    小聲問：“昨晚睡得怎麼樣？”

    江澤：“……還可以。”

    奶奶皺起眉。

    眯起眼睛打量一番神色平淡的江澤，似發現什麼般不可置通道：“你昨晚跟我家小衍……蓋棉被純睡覺？”

    江澤慶幸自己用冷水洗了臉。

    消了臉上的熱度。

    他平靜地道：“我們一人一個被子。”

    奶奶不說話了。

    只是看著江澤的目光越發古怪。

    還欲言又止了好幾次。

    奶奶嘆了一口氣。

    終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拍了兩下江澤的肩膀，便轉身離去。

    五分鐘後。

    裴衍剛走出房間，就被奶奶推進了屋。

    還關上了門。

    裴衍困惑：“奶奶你——”

    奶奶截斷裴衍的話：“昨晚你們什麼都沒做？”

    裴衍：“……”

    裴衍腦袋一歪，靠在奶奶的肩膀上。

    幽怨控訴：“到底江澤是你孫子，還是我是你孫子，把我往江澤床上送——”

    “不許撒嬌。”奶奶扒拉掉身上的裴衍，冷哼一聲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喜歡小澤，我把你往小澤床上送是幫你。”

    裴衍：“…………”

    “奶奶放心，”裴衍輕咳一聲道，“我有自己的打算。”

    奶奶冷呵：“你有什麼打算？”

    裴衍眨巴眼：“他跑不了。”

    早飯後。

    裴衍主動提出收拾雜物間，他朝江澤溫聲道：“雖然我們有婚約，可畢竟沒有成婚，住在一間房終歸不太好。”

    江澤求之不得，連聲應下。

    奶奶看看江澤，又看看裴衍。

    想到裴衍的話，沒出聲反對。

    雜物間東西很多。

    兩人花了三個多小時，纔將裡面的雜物拿出，能用的留下放進其他雜物間，不能用的丟棄。

    臨近中午，雜物間成了能住人的房間。

    “我住這兒吧。”江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