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很不對勁。

    不是裴衍敏感多疑，有切實的證據。

    自從飛機降落在E國，沈意就雙眉緊鎖，魂不守舍。

    到了晚上竟然抱著裴衍睡純潔的覺。

    裴衍問沈意怎麼了。

    沈意回沒事。

    裴衍很想拉著沈意到鏡子面前，讓沈意看看鏡子中的自己。

    額頭上明晃晃地印著“我在騙你”。

    可……算了。

    不想說就不說。

    裴衍與沈意憑邀請函進了會場。

    與會人員皆在音樂、繪畫、文學、建築等方面有卓越的表現。

    沈意憑藉一副名為《追光》的畫作入圍。

    自從進入會場，沈意便一言不發。

    裴衍握住沈意的手，貼到沈意耳邊，軟著聲音道：“不管得不得獎，你都是最棒的。”

    沈意回握裴衍的手。

    裴衍感覺……有點怪。

    自家老攻應該不是醉心名利的人，怎麼突然這麼在意這個獎？

    不對勁。

    哪哪兒都不對勁。

    可直接問沈意，怕是得不到答案。

    裴衍心中嘆氣。

    老攻的心，海底針——

    難猜。

    一項項獎頒佈，獲獎的人興高采烈、喜氣洋洋地上臺。

    很快，輪到了繪畫。

    從主持人口中聽到白夜這兩個字，裴衍比沈意本人還要高興。

    西裝革履的沈意上臺領獎。

    裴衍眼睛一眨不眨，緊緊黏住沈意身上。

    一道灼熱的視線直直釘進裴衍後腦勺。

    裴衍與臺上的沈意四目相對，綻開甜軟的笑。

    沈意獲獎的訊息透過全球聯網實時直播傳回國內。

    小旭、X姐，還有喜歡沈意的粉絲們熱血沸騰，尖叫狂歡。

    裴衍與沈意乘坐汽車回到酒店。

    雙腳落到地上，朝酒店大門走去。

    裴衍忽地站住腳。

    接過沈意手裏的獎盃，歪向沈意脖頸貓一樣輕蹭：“我想吃昨天中午那一家的飯菜，你去打包兩份回來好不好？”

    沈意眸色微沉，笑道：“回房間等我。”

    裴衍乖乖地點頭，目送沈意上車離去。

    直到車子拐彎，看不到沈意，纔拿出手機回撥電話。

    電話接通，裴衍一邊走向酒店旁邊的咖啡館，一邊道：“下車。”

    裴衍點了一杯卡布奇諾，看著進到咖啡館朝自己走來的岑燼，裴衍有些……一言難盡。

    兩年不見，岑燼沒了先前的意氣風發，稜角與崢嶸都消失不見。

    丟在人群中找不到，徹徹底底的普通人。

    裴衍看了眼時間，過去了五分鐘，還有十五分鐘。

    裴衍開門見山：“你找我有什麼事？”

    岑燼桌子下的拳頭劇烈顫抖。

    他艱難地扯了下嘴角，強顏歡笑道：“沒什麼事，就是……好久不見，想跟你聊聊天。”

    裴衍皺起眉。

    岑燼目露追憶：“當初我們一起創辦論壇——”

    “我趕時間，”裴衍不想跟岑燼虛與委蛇，直截了當道，“你如果沒有什麼事，我——”

    “我想跟你借點錢。”岑燼臉色漲紅，羞愧難當。

    裴衍：“……”

    主角跟我借錢，不得不說，很新奇。

    “……我的醫院遇到了一些困難，”岑燼硬著頭皮道，“你能不能……借給我一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