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到達畫展時，裴衍與沈意還沒有到。

    不過很快，林冉就把裴衍與沈意拋到了腦後。

    她的心神，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掛在牆上的一幅幅畫吸引。

    畫風不再陰鬱恐怖，卻也並不溫暖溫馨。

    大片大片鮮豔的色彩映入林冉的眼中，直擊林冉的心臟。

    又酸又軟。

    又甜又疼。

    等裴衍與沈意來到畫展時，就看到林冉站在一副名叫《重生》的畫前，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可雖然啪嗒啪嗒地掉眼淚，嘴角卻微微上揚。

    又哭又笑。

    不知是傷心，還是高興。

    看向林冉的臉被一隻手轉到正對沈意的方向。

    裴衍對上沈意麪無表情的臉。

    “你看了她好久。”聲音乍一聽很平靜，卻冒著濃濃的酸味。

    裴衍：“……”

    酸味直衝裴衍鼻子，裴衍有點嗆。

    握緊與沈意十指交纏的手，貼到沈意耳朵邊：“乖乖的，回去給你獎勵。”

    沈意眼睛一亮，得寸進尺談條件：“我要在陽臺，還要在落地鏡——”

    “閉嘴。”裴衍腦海中控制不住地浮現出不可描述的畫面，冰冷的臉上可疑地爬上兩抹紅暈，咬牙切齒地道，“再少兒不宜，今晚睡客廳沙發。”

    沈意委屈：“是你說給我獎勵——”

    “小旭跟X姐來了。”裴衍打斷沈意的話，推一把黏在自己身上的牛皮糖老攻，“快去招呼。”

    直到沈意走向小旭跟X姐，裴衍才朝小旭跟X姐笑了一笑，用笑容向兩人打招呼。

    裴衍不能過去。

    有一次小旭給沈意送東西，裴衍出於禮貌對小旭說了聲謝謝，給滿頭大汗的小旭倒了一杯水，當天晚上差點被沈意弄死。

    “你對他笑！”

    “還給他倒水！”

    “不準對別人笑，不準……”

    自家老攻還真是個——

    變態。

    幸好裴衍受得住。

    擱一般人早就跑路了。

    腳步聲漸近，還有一抽一抽的哭泣。

    裴衍轉向哭花臉的林冉。

    裴衍……想笑。

    不是裴衍不厚道，實在是——

    真的好笑。

    裴衍輕咳一聲：“好了，不哭了。”

    裴衍不說還好，一說林冉哭得更歡了。

    裴衍：“……”

    不管了。

    哭就哭吧。

    裴衍把淚崩的林冉提溜到一旁的角落，讓林冉哭個痛快。

    畫展人越來越多。

    圍繞沈意的人也越來越多。

    然而沈意每隔幾秒，就會看一眼角落裏的裴衍。

    裴衍沒有看自己。

    裴衍跟林冉說話。

    裴衍低頭玩手機。

    裴衍都不看自己。

    沈意臉色陰了下去，與沈意交談的人以為自己說了什麼惹得沈意不快，下一秒卻見沈意冷硬的面龐瞬間變得柔和，唇角更是高高揚起。

    裴衍對自己笑了。

    沈意很開心。

    這邊林冉終於平復了心緒，不再啪嗒啪嗒掉眼淚。

    “哥。”只是聲音還帶著明顯的哭腔。

    裴衍看向紅著眼睛分外可憐的林冉，笑道：“不哭了？”

    林冉點了點頭，兩秒後卻又搖了搖頭。

    裴衍：“……你別哭了，再哭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