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修一口血涌上嗓子眼。

    “我錯了。”裴衍見好就收，啾一口戰修的唇，埋進戰修胸膛。

    乖巧道：“睡吧。”

    戰修：“……”

    能怎麼辦？

    只能寵著了。

    ……

    又是一年除夕。

    裴衍午休後去到廚房。

    剁肉餡、擀麪皮，包餃子。

    洗淨的銅錢包到餃子裡，劃三道線做記號。

    聽到宮人來傳戰修已出了政務房，便把餃子全都下鍋。

    熱水沸騰，咕嘟咕嘟冒泡，餃子爭先恐後地浮出水面。

    裴衍將白滾滾的餃子盛到兩個碗裡。

    步伐輕快地返回寢殿。

    雪花紛紛揚揚落下。

    裴衍每走一步，腳下的雪就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裴衍忽地站住腳。

    望著朝自己走來的戰修，裴衍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其實……不僅僅是將殺死噬魂蟲蟲卵、噬魂蟲的解藥放入大河源頭那麼簡單。

    其實……很兇險。

    這個世界的靈氣太過稀薄。

    根本無法使裴衍喚雨，更別說將解藥透過雨水送入千家萬戶家裏。

    可裴衍還是成功喚雨，更是將藥效比原來強千倍的解藥透過雨水送入蛛網般遍佈王朝的千萬條河流，將解藥送入千家萬戶的家裏。

    裴衍也不是假死。

    而是真死。

    不過幸好，裴衍活了過來。

    “怎麼穿這麼薄？”

    戰修脫下狐裘批到臉色發白的裴衍身上，冷著臉訓斥：“下這麼大雪，還敢亂跑……”

    “別兇我，”裴衍擠進戰修懷裏，下巴抵在戰修胸膛，眨巴著溼漉漉的眼睛，乖軟本軟，“我親手包了餃子。”

    戰修目光越過裴衍，落到幾米外端著餃子跟蘸料的宮人身上。

    心泡到蜜糖裡。

    很甜很甜。

    戰修重重咬一下裴衍的唇角，被磨得半點脾氣都沒有：“小壞蛋。”

    兩人回了寢殿。

    “喏，”裴衍把盛著銅錢餃子的碗推到戰修面前，“這碗多，你吃。”

    戰修拿起筷子夾起餃子，忽地想起什麼道：“陸禎昨晚死了。”

    陸禎？

    陸禎是誰？

    裴衍想了好一會兒，纔想起陸禎是誰。

    裴衍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埋頭咬下圓滾滾的餃子。

    好吃。

    “衍衍。”戰修低著腦袋。

    裴衍嗯了一聲。

    戰修靜默良久，小聲道：“我好像……不太對勁。”

    裴衍微微一怔，疾聲道：“怎麼了？”

    再也顧不上吃餃子，連忙放下筷子，拉過戰修的手：“你哪兒不舒服？生病了？看過太醫沒？”

    戰修沉默。

    裴衍急了：“你說話呀！”

    “……我，”戰修吞吞吐吐道，“我這些天晚上總做夢。”

    做夢？

    裴衍問：“做什麼夢？”

    戰修回握住裴衍的手。

    過了兩秒又把裴衍拉到自己懷裏牢牢抱住。

    做了壞事般把臉埋到裴衍頸窩，支支吾吾道：“我……說了你不準……生氣。”

    裴衍：“……”

    到底夢到了什麼？

    裴衍軟著聲音道：“我不生氣，你說吧。”

    戰修扣着裴衍腰的手無意識收緊，聲音低了下去。

    幾不可聞：“我夢到了很多人，夢裏的我跟他們，”察覺到裴衍爆發的殺意，戰修心臟狠狠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