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只是一瞬，卻被裴衍敏銳地察覺到。

    裴衍頓時信心大增。

    “老攻，”裴衍拉著戰修往身後的床上去，哼哼唧唧慾求不滿，“距離我醒來已經過去了足足十五個小時，可我們還沒有睡。”

    把戰修摁進被子，坐到戰修身上。

    “我都快憋壞了，”裴衍眼神幽怨，“你可以懲罰我，可不跟我睡，憋壞我的懲罰也太嚴重了。”

    戰修任裴衍在自己身上四處點火。

    看向裴衍的目光如萬年不化的寒冰，冷得裴衍止不住發虛。

    “嚴重？”戰修嗤笑。

    裴衍：“……”

    說嚴重，自家老攻會說不過憋了十五個小時，能抵得上我沒有你的日日夜夜？

    說不嚴重，話題就聊死了。

    怎麼說都是錯。

    裴衍決定——

    不說，開始做。

    用實際行動向戰修表明自己的心。

    可戰修卻不幹。

    狠狠甩開裴衍往自己衣襟裡鑽的手。

    雖沒開口，可裴衍知道戰修想說什麼。

    別碰我。

    裴衍笑臉垮了下去。

    嬌撒了，萌賣了，歉也道了，還要怎樣？

    難不成要我以死謝罪？

    裴衍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直直釘視油鹽不進的戰修。

    問：“打算一輩子不原諒我？”

    戰修微微一怔，狠狠皺眉。

    “不原諒就不原諒吧，”裴衍口吻吊兒郎當、滿不在乎，卻緩緩紅了眼睛，“反正我十惡不赦，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

    “楚衍！”戰修怒斥。

    “別叫我楚衍！”裴衍掄拳猛砸戰修胸膛，“說了叫我衍衍！”

    你踏馬什麼都不知道！

    有本事全都想起來！

    每次都失憶！

    每次都擺臭臉，每次都……

    裴衍胡亂地抹一把臉上的淚，直勾勾擷住混蛋老攻。

    忽地咧開嘴，露出絢爛的笑：“我確實做錯了很多事，可踏馬那都是因為我腦子進水成了個傻逼。”

    愛情傻逼。

    膩了，也夠了。

    愛情傻逼裴衍狠狠擦掉再次模糊視線的眼淚，努力看清欠拳打腳踢一頓暴揍的戰修。

    “我給你三秒，你要是不抱住我，我就，”扯一下手腕上的銀鏈，嘩啦嘩啦的響，“我就不要你，我再也不要你……”

    腰間猛地橫過一雙手臂，裴衍重重撞向戰修胸膛，嘴唇被封住。

    一同封住裴衍的眼淚、呻音、痛罵、反抗……

    裴衍很熱。

    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往外淌熱汗。

    裴衍眼神迷離，不知自己是誰，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只知死死抱住身前的人。

    裴衍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說什麼。

    “衍衍。”

    “衍衍不哭。”

    “別離開我。”

    “……我愛你。”

    裴衍想起來了。

    想起來自己是誰，想起來自己在哪兒。

    裴衍緊緊抱住身前的人。

    在身前之人的肩膀上、脖子上、後背上留下無數道指甲劃下的痕跡。

    裴衍的肩膀上、脖子上、後背上也被留下了無數痕跡。

    吻痕、咬痕、牙印、血痕。

    像是在裴衍身上打下永久的烙印。

    裴衍嘲笑身上之人傻。

    身體上的烙印早晚會消失，只有靈魂深處的烙印才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