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手臂橫到裴衍身前，擋住裴衍的去路。

    “回哪兒去？”聲音依舊很冷。

    裴衍鼻子發酸。

    努力使自己顯得平靜：“回房間睡覺。”

    戰修拉過裴衍的手，把裴衍帶到自己懷裏。

    聲音不止冷，還很兇：“該聽話的時候不聽話，不該聽話的時候偏偏又聽話。”

    裴衍掙扎兩下。

    被戰修扣着腰拉進屋子。

    房門嘎吱一聲關上。

    “……我，”裴衍不服氣地反駁，“我什麼時候不聽話了，我明明……很聽話。”

    戰修嗤笑：“很聽話？”

    裴衍不說話。

    臉埋進戰修的胸膛，兩隻手緊緊抱住戰修精悍的腰身。

    戰修帶著身上的人形掛件去向桌子，重新點亮燭火。

    “鬆手。”

    “不鬆。”

    “不是要我看你寫的殺死噬魂蟲蟲卵的法子？”

    “我抱著你，你也能看。”

    “……”

    “不鬆手，死也不鬆手。”

    “…………”

    戰修坐到椅子上。

    裴衍手手腳腳纏著戰修，坐到戰修懷裏。

    腦袋埋到戰修的頸窩，一動不動。

    好讓戰修能看清紙上寫的殺死噬魂蟲蟲卵的法子。

    “明天我給你安排人手。”看完紙上黑字的戰修公事公辦道。

    裴衍乖乖地嗯了一聲。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一片安靜。

    “……我很怕，”裴衍紅著眼睛道，“知道八皇子給我下毒的時候我很怕，我還沒有睡到你，還沒有聽到你說愛我，我怎麼能就這麼死——”

    “你應該告訴我！”戰修大掌緊緊掐住裴衍的腰，“你瞞著我，獨自一人承擔死亡逼近的痛苦，你，”血色迅速覆滿眼睛，每個字都帶著淚與痛，“你渾身都是秘密，擁有各種卓越的能力，可你竟然喝毒藥，萬一出了差錯，萬一不可挽回，你要我怎麼辦？！”

    裴衍張了張嘴。

    想說我不會出事。

    我有把握。

    我怎麼可能留下你一人。

    可裴衍一個字都說不出。

    再多的保證，再真誠的道歉在此刻都蒼白無力。

    裴衍只能抱緊渾身發抖的戰修。

    細細密密地吻著戰修溼潤的眼角、顫抖的嘴唇、繃緊的下巴。

    用親吻安撫戰修的害怕與恐懼。

    “你是個混蛋！”戰修忽地咬住裴衍的唇，直到嚥下裴衍的血才鬆口，“你死纏爛打，不擇手段地黏上我，你霸道強勢地鑽進我的心，可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你讓我面臨隨時都有可能失去你的痛苦，你踏馬簡直十惡不赦！”

    砰——

    燭臺被打翻在地。

    燭火熄滅。

    裴衍被壓到桌子上。

    憤怒中的戰修下手沒有輕重。

    裴衍很疼。

    可裴衍沒有反抗。

    溫柔地抱住戰修的肩膀，熱情地回吻動作粗暴的戰修，縱容戰修盡情發泄。

    只要不進行最後一步。

    黑暗中的戰修停了下來。

    他抱起任自己肆無忌憚的裴衍，沉默地走回靠牆的床。

    脫掉兩人凌亂的衣衫，拉過床裡側的被子。

    卻冷不丁發起火，尋到裴衍纖細的脖頸，發狠地咬一口。

    “唔。”裴衍嗓子裡溢位一聲痛苦的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