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埋在戰修頸間。

    痛罵那麼久，裴衍止不住氣短。

    深吸氣，深呼氣，氣沉丹田欲再次痛罵，卻聽戰修平靜吐字：“過了。”

    裴衍：？？？

    戰修扣緊裴衍的腰：“戲過了。”

    裴衍：！！！

    戲過了的裴衍瞬間炸毛：“誰演戲了？！老子每一滴淚都是真實的！戰修你不要太過分……”

    對上戰修通紅的眼，裴衍頓時卡了殼。

    沒有眼淚，甚至沒有一絲淚光，卻令裴衍狠狠痛了一下。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戰修聲線沒有絲毫起伏，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裴衍更痛了。

    戰修平鋪直敘：“你中了毒，可卻瞞著我……”

    裴衍吻住戰修的唇。

    砰——

    兩人倒到床上。

    猛獸般啃咬、接吻。

    血腥蔓延。

    裴衍軟綿綿地歪在戰修肩窩。

    指天發誓：“我真的已經找到了解藥，用不了多久，身上的毒就會徹底解開。”

    戰修不說話。

    只是用一雙漆黑眼眸平靜地注視裴衍。

    “你不準再生氣，”裴衍又氣又惱地嘬一口戰修的唇，語氣兇惡，“你明知道我有多想要你，多想跟你乾柴烈火、奮戰到天亮，怎麼可能出事？”

    戰修終於捨得開口：“你現在就可以跟我……”

    裴衍食指抵住戰修的唇。

    眼刀嗖嗖射向戰修：“等我徹底解了毒之後。”

    戰修明亮的眸光熄了下去。

    委委屈屈、可憐巴巴。

    “……你放心，”裴衍甜乎乎地親一下戰修的喉結，“我要真活不了，絕對把你打暈套麻袋，帶到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跟你白天黑夜，直到我停掉呼吸為止。”

    戰修眼睛重新亮起光，下一秒卻騰地坐起身。

    裴衍：？？？

    裴衍拉住穿衣服的戰修：“你幹嘛？”

    戰修拿過床尾裴衍的外衣塞到裴衍手裏：“我去叫隨軍大夫，你也披上衣服。”

    裴衍：！！！

    不是！

    你等我說！

    我還能再掙扎一下！

    裴衍眼睜睜看著戰修走出房門，生無可戀咚的一聲栽進枕頭。

    一刻鐘後。

    椅子上的隨軍大夫鵪鶉般瑟瑟發抖。

    壓根接收不到裴衍的眼色。

    “知道什麼，都說出來。”戰修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怒意與威壓。

    然而隨軍大夫卻已經快撐不住。

    “……他能知道什麼，”裴衍哼哼唧唧地趴到戰修背上，使出渾身解數轉移戰修的注意力，“你想知道什麼問我，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戰修不給裴衍眼神。

    牢牢盯視隨軍大夫，輕描淡寫逼問：“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撲通！

    隨軍大夫跪到了地上。

    “衍大人中了毒！”

    “衍大人給過我一個藥方，那藥方根本湊不齊。”

    “昨日衍大人——”

    “你住嘴！”裴衍白了臉，“你……唔……唔唔……”

    戰修捂住裴衍嘴巴，雙眼不離隨軍大夫。

    咬破嘴唇一字一頓：“繼續。”

    “……”隨軍大夫快哭出來：“衍大人給了我一個毒藥方子，我不給衍大人熬，衍大人打暈了我，等我醒來時……衍大人喝下了熬好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