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架子不小
裡吏滿以為自己矇混過去了,沒想到高知縣轉頭看著他,冷聲說道:“還有你,也去牢裡住上幾天,還有裡吏的差事你也別做了,我會找人接替你的。
聽到自己飯碗不保,錢裡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高大人,饒了小的吧。
“滾蛋!”高知縣不耐煩地甩了一下衣襬,衙役們上前將錢裡吏帶了下去。
王氏也被眼前的場景給震住了,早知道今天高知縣回來,無論如何她也不敢來找丁之瑤的麻煩。
眼下後悔已經晚了,她只能巴望著丁之瑤能替自己求情:“之瑤丫頭,我可是你娘啊,你快跟知縣大人說一聲,娘可不想蹲大牢。
現在才知道後悔了?晚了!
說實在的,只是讓這惡婆娘蹲大牢已經算是便宜她了,她害死了這幅身子的本主,讓她償命都不為過。
不過丁之瑤知道穿越這種荒唐事說出來沒有人會相信的,所以只要旁的人看起來丁之瑤還活著,王氏也罪不至死。
罷了罷了,就當給她個教訓吧。
王氏一干人等被衙役們帶了去,圍觀的人群也馬上散去了,高知縣兩口子隨著丁之瑤進了屋。
高知縣認得丁光殊,當年他剛到銅山縣上任的時候兩個人見過麵。那時候丁光殊意t氣風發,任誰看都會是個有出息的人,誰又能想到現在競淪落到這幅田地。
白氏看到這屋子裏簡陋的佈置,頓時有些心疼:“丫頭,要不你帶著你叔父隨乾孃去衙門後院住吧,那裏還有幾間空房,在這麼樣也比這裏要好多了。”
丁之瑤怎麼會不知道城裏的好,不過眼下她還要替三叔治病,到了那裏總歸有些不便,所以便委婉拒絕了白氏的提議。
白氏與丁之瑤正聊著天,高知縣的目光停在了桌上的那張紙上,那上面是丁之瑤之前為三叔開的方子。
高知縣不懂醫藥,便問道:"這是什麼?”
“叔父身染頑疾,這是我為他開的方子,不過上面的這幾位藥材有些難找,先前我正要去城裏的藥鋪打聽一下呢。"丁之瑤解釋道。
她並沒有說是要為三叔治腿,畢竟癱瘓了十多年的人能重新站起來,怎麼聽都像是天方夜譚。
高知縣不疑有他,目光停在了其中一味藥材上:“離恨這名字好生熟悉。”
一旁的白氏接過話茬:“前幾日那個姓唐的不是送了些藥材嘛,其中就有這味離恨草。”
白氏口中的這位姓唐,全名叫唐齊德,是州內出了名的富商,當真是家財萬貫。經商之人免不了要打點一下衙門,一來二去便跟高知縣熟絡了。
前幾日這傢伙聽說白氏病了,便帶了些禮去探望。這傢伙不懂醫藥,索性蒐羅了全城藥鋪中的名貴藥材和補品,一股腦裝了兩大箱,全部抬進了衙門裏,光是清單就列了滿滿一本。
當時丁之瑤已經替白氏做過手術了,白氏的身子也已經轉好,所以這兩箱東西也沒派上用場,現在還原封不動的在縣衙後院裡放著呢。
“既然之瑤丫頭需要這些藥材治病,那明天我差人把清單送過來,你看看有什麼你需要的。”白氏倒是毫不吝嗇,她現在儼然已經把丁之瑤當自己的親閨女了。
丁之瑤心裏也是大喜過望,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三叔,後者的眼中也泛着光。
這可真的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高知縣兩口子在屋裏坐了一會兒便走了,將白氏安頓在村口的驛站後,高知縣開始忙活著在村子裏監督藥神節的準備工作。
丁家村的堂會與其他地方有些不同,村裏人稱之為“船戲”。
戲臺是用一艘大船改的,幾天前就停在了丁家河中間,看起來很是氣派。大船中間搭了個戲臺,圍簾底下的船艙則是戲班子呆的地方。
戲班子昨天便已經到了村子,今天一大早就到船上準備去了。
要說這戲班子的來歷可大了,班主姓田,聽說早些年在宮裏唱過戲,架子可是不小。
前些日子裏吏帶著村裏幾個老人去城裏見田班主,一連找了三回,人家愣是不見。
到最後好不容易見到了,一聽是在村子裏唱戲,人家又不樂意了。
最後還是高知縣出面,說是有朝廷的大官來聽戲田班主這纔不情不願的接下了這活兒,不過開的價格可是一般戲班子的三倍還要多。
這筆錢村裏出了一部分,剩下的則只能由高知縣自掏腰包貼上了。高知縣想的也很清楚,這一回畢竟上面來人,無論如何不能丟了面子。另外若是辦的漂亮,到時候人家回到宮裏美言幾句,保不齊他還能跟著升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