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嶇，天還沒有亮，白凜幾乎是一路上摸著石頭在走路。

    “師兄，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到山頂啊？”

    據景耀所說，他利用八卦盤在這座淺山上尋找到了啟言元神的一丁點痕跡，白凜這就急衝衝地要跟著他來。

    沒想到他爬得累死累活還好幾次差點從山岩上掉下去，景耀足下如履平地。

    師兄就是師兄，天才是不可能跟學渣比肩的。

    凜凜心裏苦。

    景耀嘴上說著不遠，可每走一步對白凜來說都是體力的極大消耗。

    正當他快要筋疲力盡的時候，聽見景耀的聲音。

    “你還記得嗎？以前我們來過這裏。”

    啊？哪兒？

    白凜現在都已經分不清眼前的黑是因為夜色還是自己太過疲憊導致的昏黑，總之他拔劍四顧心茫然，啥都看不見。

    “罷了，你靈識尚淺，看不見這些可愛的小東西。”

    景耀說著，手上暗暗發力，將一股力量遞送到白凜體內。

    漸漸地，冰冷的身體變得溫熱起來，眼前的事物也越來越清晰。

    白凜眼前一亮，拍了拍近在眼前的古井。

    “啊，這裏是千年之前……”

    他話才說到一半，立刻又低落下去。

    千年之前，淺山還是繁華一片，如今除了這一口殘枝敗葉之間的枯井，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當年撩過姑娘的飲馬池，取水解過渴的小池塘，都已經乾涸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平滑的石頭和枯萎的樹……

    等一下。

    白凜發現，在那些乾枯的樹葉上面，竟停留著一些小小的白色發光點，看上去像是螢火蟲，可抓上去又沒有實體，這些都是什麼？

    轉過頭，景耀似乎知道他想要問什麼，嘴角輕輕勾起。

    “這些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禮物？

    白凜有些懵，直到那隻修長的手伸到他的面前，攫取了一隻光點，指尖微微用力將它碾碎。

    霎時間，白凜眼前居然出現了當年那些繁華的景象。

    姑娘，池塘，還有他和師兄……

    雖然只是虛無的幻象，但是讓白凜的內心感覺到了溫暖。

    那時候他還是被當做普普通通的小師弟在對待，站在他身後的師兄眼底只有溫柔。

    “我們走過的地方，我都佈下了記憶的法陣，當初本是爲了提醒自己，即使有一天你渡不過那道劫，也不要忘記。沒成想，現在居然還有機會和你一起看到。”

    白凜轉過頭，光點停留在景耀周身，將他襯托得如同天上下凡的仙子。

    師兄，他的師兄，永遠都這麼美好，不應摻有任何雜質。

    “是啊，真想在這裏再多待一會兒……”

    白凜真希望現在的時光能夠久一點，再久一點，久到就定格在這裏，而不是讓幸福只存在於那些幻象之中。

    “那就休息一會兒吧。”

    罕見地，景耀居然也沒有拒絕，兩人索性坐在古井旁邊，聊起了從前的事情。

    景耀聽白凜喋喋不休地講著各類見聞，看著少年興奮的模樣，眼底滿是笑意。

    “至少這裏有你，有我，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