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凜猛地放開手，從床上彈起來，不自然地理了理亂飛的碎髮，面無表情道：“我去看看他們準備得怎麼樣。”

    他轉過身，狠狠咬住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失態，當他背過身走出屋子再也看不到莫雋月的時候，肩膀不由的鬆垮下去。

    看到沒有，聽到沒有？

    這樣的劇情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重演，嘴上說著喜歡心裏卻沒有半點觸動，像極了玩遊戲時爲了刷NPC好感選選違背心意但是卻能刷好感對話的他。

    “不就是個男人，有什麼了不起，你狠我也狠，大不了、大不了——”

    大不了小爺在這個世界多陪你玩幾年，最好是玩個幾十年，看誰犟的過誰！

    白凜抹了把臉，努力把眼淚憋了回去，咳嗽兩聲，大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院子。

    ——

    而房間內，莫雋月望著空蕩蕩的手發愣，那道毫不猶豫抽出手去的觸感似乎還殘存在掌心。

    一股悲鳴的黑色氣息環繞在他周圍，身體裡似乎有什麼正在涌動著，緩緩的聚集到左心口的位置，連帶著那裏一陣陣抽痛，牽扯著胸腔有什麼情緒待欲噴薄而出。

    腦海裏有道聲音不停地在重複著什麼。

    他的表情困惑中帶著一些憂慮，輕輕捂住了額頭。不，他什麼都聽不清，只知道那是個少年的聲音，帶著少年獨有的朝氣和清脆，他好像在笑，在同自己說話。

    漸漸地，聲音消散，餘下的只有畫面。

    場景中，兩位少年並肩而立，左邊那個比右邊的少年高上不少，不時低下頭同他談天，兩個人靠的很近，似乎有什麼曖/昧的種子在中間種下，其後很快消失不見。

    慢慢的場景換了，依舊是那兩位少年，只是這回的地點似乎是處懸崖。那位身形較矮的少年不斷的往後倒退，眼前似乎有什麼人正在向他逼近。

    不要過去，不要過去！

    莫雋月聽到有道聲音在喊，那聲音像極了自己。

    然而下一秒，少年腳下一滑，直直墜落下山崖，他的身形一點一點縮小，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隨即是夢醒時分。

    莫雋月乍的從夢境中醒來，額頭上手心裏全是汗，那道轟鳴的聲音突然消失不見，可是少年的身影卻停留在腦海裏消散不去。

    夢境裡，少年面板光潔，容貌秀麗，不論是輪廓還是身形都像極了一個人——

    白凜。

    房間內，男人的喘息聲清晰可聞，莫雋月死死按住太陽穴，那裏正一抽一抽生疼。

    那是白凜消失的記憶，卻是讓他無法忘懷的過去。儘管從那件事情以後，他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似乎失去了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就像每當他與白凜對話的時候，分明應該瘋狂躍動的心臟卻如同死水般，平靜而緩和，他的內心一直有聲音在瘋狂告訴他——

    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你應該更加開心更加高興想要與他分享所有的快樂。

    為什麼會像現在這樣，主動出擊從來都不是他的強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