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西西弗斯近乎一夜未眠，最後到快天亮的時間才勉強合了半個小時眼，睜眼屋外已經天亮，他連衣服也來不及收拾，隨便套了件外套衝了出去。

    大雨洗刷過後的清晨，空氣比往日都要清新，越靠近海灘，他越能清楚的聞到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腥味，有些像是魚腥味，又像是海底翻騰傳來的味道。

    靠得近了，西西弗斯腳步漸漸停止，直至完全站定。

    他清楚的看見，昨晚白凜躺著的地方，此刻空無一人，只剩下一抹乾癟的魚尾。

    白凜說過，人魚死了之後會如同泡沫般消散，不會留下一點痕跡，所以——他應該已經死了吧。

    他一步又一步，緩步走過去，慢慢的淚水迷住雙眼，連前面的道路都看不大清楚。

    緩緩蹲下，西西弗斯視若珍寶般撫摸著乾癟的魚尾，往日小人魚活潑俏皮可愛的樣子就在眼前。

    “西西弗斯，你快來啊。”

    我來了可是你在哪裏呢？

    這時突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右肩，西西弗斯轉過身去，直接僵持在原地。

    ——

    稚嫩的臉龐，精緻的五官，還有熟悉的聲音，視線向下轉移，不同的是雙腿取代了魚尾。

    在他面前的，是活生生且擁有人類雙腿的小人魚？

    白凜大大咧咧坐下，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怎麼啦？看到我不高興啊。”

    “不，不是，”西西弗斯有些結巴，“可是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白凜嘆了口氣，不提還好，提到他就來氣，開始同西西弗斯解釋。

    ——

    “什麼？”一聲尖叫劃破長空，白凜現在滿臉憤怒，恨不得把系統揪出來放在地上踩，“你是說，人魚祝福根本不存在什麼詛咒？”

    【沒錯，】系統自知理虧，老老實實解釋，【這都怪你自己不早點觸發隱藏資料。人魚祝福根本不存在詛咒，只要人類跟人魚能真正的兩情相悅，尾巴會自動脫落，但是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雙腿，只是這個過程太漫長太痛苦，幾乎沒有人魚堅持下來，所以傳來傳去就變成現在這樣。】

    “你不生氣嗎？”

    白凜昨晚氣的快要炸開，感情這麼長時間自己都是在做浪費表情的事。還他的眼淚！

    太陽初升，第一抹暖陽緩緩灑落在西西弗斯臉龐上，折射出群星璀璨般的光芒，於陽光中，西西弗斯笑著搖了搖頭，柔和的光線映得他的臉龐分外柔和。

    “怎麼會生氣，我啊，高興還來不及。”

    終於我不會再是一個人，終於也有人能夠一直陪著我。

    白凜笑了，他第一回站起身，不再需要人抱著，主動得擁抱住西西弗斯，在他懷裏磨蹭兩下，心滿意足扎進他懷裏：“我也很開心，以後你想去哪裏我都陪著你，我發誓。”

    “我也是。”

    那日他聽見遠方有海鷗的呼喚，也有來自大海的暢談，可是那又怎樣，他現在在乎的只有眼前這個人。

    僅此而已。

    【叮——攻略目標好感度已達成，即將脫離該位麵，請宿主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