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凜抱著幾本課本，右手拎著一個裝滿習題冊的大紙袋進入教室，看到的是隻有三三兩兩的人老實待在座位上，其餘人要麼三五成群圍著聊天要麼握著手機敲的歡。

    感覺到眾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他視若無睹，走到講臺上/將習題冊放好後，回到自己位上。

    椅子上沾滿了紅色墨水，他一聲不吭從包裡翻出紙巾準備擦拭，不知從何處伸出的腿將椅子一勾，所有紅墨水啪的全濺在他身上。

    然而白凜臉色如常，只是用紙巾擦拭乾淨，至於對方是誰，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切，沒意思。”

    得不到迴應的惡作劇只會讓看戲的人感到無聊，白凜不給反應，大家的注意力轉移該幹嘛繼續幹嘛。

    白凜從抽屜裡拿出課本，習慣的將上頭的紅墨水擦乾淨，整個過程臉色平常毫無波瀾。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一個多星期，從他重新回到學校開始。

    ——

    畫面回到一星期前的實驗室。

    白凜後腦勺緊貼在椅背上，跟前的男人臉都快貼在自己臉上，在他的眼底，狂熱與冷峻來回轉變，構成了一副極為詭異又奇怪的面龐。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凜撇過臉，不想讓他發現自己藏在眼底的慌亂。

    “那我換個問法，你和陳洲航從實驗室出來之後去了哪裏？”

    “我直接回家了，至於他……可能在他自己家裏吧。”不能緊張不能慌不能讓他看出端倪，白凜默默在心裏唸叨，雙手不由緊攥住椅子扶手。

    白凜自己清楚他不擅長說謊更不懂得慌亂時刻如何掩飾情況，靠的是對陳洲航的承諾帶來的力量，但凡自己退縮給他造成的都是滅頂之災。

    然而他同樣低估了蘇月的執著，對科學研究以及親手解剖外星生物的執著，但是他沒有逼迫恐嚇白凜說出真相，他只是重新坐回椅子上，用遙控器對準螢幕。

    顯示屏上的照片不斷翻閱，都是陳洲航平日的生活照，甚至有幾張他也出鏡了，白凜真的不知道這麼多照片他究竟是從哪裏搞到手的。

    他更擔心的是，對方對陳洲航執念那麼深，不可能因為他說不知道就輕易放過他。

    出人意料的是，沒過多久蘇月就讓人將白凜送回了家，臨走時連半句話都沒有再同他講過，回到家中被守株待兔的老師們盤問一番後，事情似乎到此結束——

    當然不可能。

    等他第二天回到學校才發現，蘇月的盤問算不上什麼，真正恐怖的是在學校裡，幾乎所有人都因為陳洲航的事對他冷眼相待，他們再也不裝裝樣子私底下議論，即便他在面前都不在乎。

    更恐怖的是似乎所有人都加入了逼問他的隊伍，問不出來就換著法的整他，似是希望他能崩潰從而不打自招。

    光是紅墨水這招，就已經是這個星期第四回，在所有人的暴力中，白凜以沉默做抵抗，希望能換回一些時間，為陳洲航鋪墊好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