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我。

    白凜以為弗蘭會難過會生氣，但是弗蘭僅僅表現出一剎間的落寞，興許是他從來沒有相信過旁的人，即便周圍的人都拋棄他，他也不會有所謂。

    可是白凜不同，他最在意周圍人的陪伴，假設是他遇到事情被其他人拋棄，他恐怕內心會煎熬到死，會反反覆覆問自己究竟是哪裏做的不好，纔會使得一個願意陪他的人都留不下。

    可是對於弗蘭來說，當他睜開眼看見白凜就在身邊時，那瞬間他的世界不再需要其他人的停留，只需要白凜一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你不要難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白凜笑的勉強，一輩子？不可能的，他馬上就要死了，可是他不想看到弗蘭難過，無論以何種理由。

    弗蘭默默反握住少年的手，兩個心意相通的人沉默不語，手掌心的溫度彼此互動傳遞，支撐著他們在亂世中走下去。

    可是，真的心意相通嗎？

    ——

    白凜病倒了，當弗蘭發現他時，少年雙頰通紅如玫瑰般豔麗，嘴唇止不住的發抖，眼皮顫抖很痛苦的樣子。

    弗蘭將他抱起，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滾燙的熱度，好像冬天抱著個大暖爐，不多時連他自己都汗流浹背。

    他第一時間想到瘟疫，可是瘟疫該有的症狀白凜一樣也沒有表現出來，他就像是發燒感冒，但是比普通的更嚴重。

    白凜清楚的感知到周圍的環境，他原本是想給弗蘭送飯，忽然身子一軟整個人直直栽倒在地上，手裏的飯菜灑落一地。

    瓷碗炸裂的聲響引得弗蘭的注意，當他出來就看見少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想出去找醫生，白凜制止了他。

    “不用那麼麻煩，我知道自己的情況。”少年睜開眼，勉強的勾笑，嘴唇發白乾裂，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憔悴。

    “別怕，我去給你找醫生，吃了藥就會好的，沒事。”弗蘭忽然很懷念自己痛恨了二十幾年的神力，要是現在神力還在，他只需要一小會就能讓少年恢復健康，繼續活蹦亂跳。

    可是現在呢，他望著自己空蕩蕩的雙手，什麼也做不成什麼也做不到，只能看著少年被病痛折磨，還要打起精神安慰自己。

    “你別害怕。”他伸手擦去弗蘭眼角的淚珠，感知道弗蘭發顫的身體，雙手用力抱的更緊，“我可能陪不了你一輩子，你自己要好好過，別讓我失望啊。”

    少年笑的越燦爛弗蘭的內心越難受，他哽咽著將頭埋到其發間，“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乖你先休息，我這就去給你找醫生。”

    “不用麻煩，我知道自己的情況，醫生治不好我。”白凜說，他的視線移到桌上的籠子，金絲雀正躺在裡面睡大覺。

    “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很不喜歡金絲雀，因為它們是籠中的鳥兒，看起來錦衣玉食衣食無憂，但是這輩子都只能被關在籠子裡，哪裏也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