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見顧香還沒有表態，秦明心裏急得打鼓，扭頭狠狠瞪了秦月一眼。

    然而，垂在身側的兩手卻握緊了拳頭，緊了鬆，鬆了又緊，如此反得幾次。

    激盪的心情平復些後，秦明深吸一口氣，看著顧香鄭得道歉：

    “香兒，秦月亂說的，你不要當真的。”

    他心裏卻響起另一個聲音：

    當然是當真最好。

    “沒事，我當他開玩笑。”

    顧香語氣平靜得像在說你吃飯了嗎一樣隨意。

    秦明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快速被黑暗淹沒。

    原來又是他想多了。

    “秦明，香兒還小，有些事，現在還不懂，再過兩年，她就知道誰個對她好了。”

    不忍心看秦明失落，張秀蘭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二舅母李愛華跟著附和：

    “對，秦明，你對香兒的好，我們這些作長輩的，都看在眼裏。

    時間長了，香兒會明白你的好的。”

    原來，姑母挑中了他做表姐夫。

    張子芊偷偷看了秦明菱角分明的臉一眼，飛快收回目光，她又忍不住去看顧香。

    巴掌大的小臉，一雙眼睛又大又圓，特別是她那眼神，清澈的跟河水一樣，一眼能望到底。

    秦明配表妹，真好。

    但願表妹能早日開竅。

    買好床單等東西，一群人接著去了西街中心的兩個鋪子。

    看到並排一起關著門的鋪子，張秀蘭和二舅母李愛華站在鋪子門口，來來回回看了半晌。

    直到顧梅喊她們進屋喝茶。

    “大姐，這地真好，在街中心，而且後面還有廚房，和住的地方。”

    前前後後看了三遍的二舅母李愛華歡喜跟張秀蘭說道。

    張秀蘭滿臉都是笑意。

    “是啊，我都是聽香兒的。”

    “以後也要聽我的。”

    顧鬆仰倒在秦明膝蓋上，笑著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

    “為什麼要聽你的？”

    顧梅不服氣。

    “我是帳房，家裏的錢由我管著，不聽我的，難道聽你的？”

    “姐，你把管帳的事，交給了弟弟，那我跟著你做藥妝，是不是能領工錢？”

    “能。”見兩個小傢伙的積極性都起來了，顧香很開心。

    張秀蘭卻皺起了眉頭。

    顧香看到，笑問：

    “娘，你有什麼想說的？”

    “梅兒和鬆兒還小，你怎麼能這麼對他們？”

    “娘，他們喜歡就嘗試做啊。

    學會了，那不是多一樣本事嗎？”

    “大姐，香兒說的是，那樣，無論是鬆兒還是梅兒，以後做事，都不會被人看低，更不敢隨意打罵他們。”

    二舅母李愛華對此深有體會。

    年輕時，曾在別人家做個粗使丫環，因為什麼都不懂，別人總是欺負她。

    跟她一起進府的另一個姑娘，就因為認識幾個字，被院子裡管事婆子高看好幾眼，還不敢對她甩臉子。

    想著，李愛華決定回家把其他幾個孩子一併接過來一起做事，順便跟著顧梅他們一起學認字。

    “多認幾個字總是好的，哪怕只會寫自已的名字也好。”

    顧香覺得請夫子的事，不能再拖。

    一直留意顧香神色的秦明這時開口了：

    “香兒，我剛好認識一個朋友，他現在正好有空，可以請到家裏來教鬆兒他們。”

    秦月一聽，立馬瞪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