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吸氣。

    之前那個瘦弱的小女孩衝進來嗚嗚地大哭起來：“玲兒姐姐，玲兒姐姐，你快醒醒，嗚嗚嗚......”

    黃嬤嬤突地看向周牙婆：“她們雖是買賣來的下人，可你也用不著如此狠心吧！”

    周牙婆嚇得直襬手：“不是，不是的！嬤嬤莫要誤會！她這渾身的血是自己抓的，不是我們打的呀，我們綁著她，也是無奈之舉，她在柴房裏沒日沒夜地叫著，擾得大家都不得安寧，還怕她自個兒傷了自個兒，這般模樣若是不綁著，怕是得把自個兒撓死！”

    季顏汐早已蹲到玲兒的身邊為她檢查起了傷勢，聽了周牙婆的話，贊同地點點頭：“她的身上奇癢無比，若是不把她綁著，怕是真的會活生生把自己抓撓致死！”

    周婆子瞬間覺得季顏汐就是自己的知已一般，大叫著跳過來：“我說是的吧，這丫頭過來一直病病殃殃的，得了這種怪病我就把她隔離開了，生怕傳染給了其它人，我這可不是狠心吶，我這是為大局著想！”

    儘管覺得她這般作風有些搞笑，季顏汐還是很配合地給了她個迴應：“周牙婆深明大義，是個好人！”

    周牙婆：“嘿嘿！”

    還是第一次有人誇她是個好人，做了人牙子買賣後，大家看見她便像見著凶神惡煞的鬼怪一般，天曉得她心裏有多憋屈！

    “周牙婆，這丫頭都這樣了，你是不是得送她去看大夫啊？”季顏汐問的一臉天真無邪。

    周牙婆差點就點頭應了，卻在最後一刻回過神來：“看大夫？看什麼大夫？她看大夫的銀錢從哪裏出？賣了她都填不上，況且她都這般了，看大夫也沒什麼用了吧?”

    果然還是個牙婆子！

    季顏汐轉了下眼珠子：“她都這般了，你難不成還想看著她在這裏等死不成？”

    周牙婆不語，讓人活生生等死的事兒她還真沒幹過！

    季顏汐又道：“周牙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可不能眼睜睜看著這麼個鮮活的生命逝去啊！”

    周牙婆：“我......”

    她也想救人，可一想到要不少銀錢，就好肉疼呀！

    季顏汐做出傷心的樣子來：“周牙婆，你真的忍心麼？”

    周牙婆側過頭，她還真不忍心！

    剛側過頭，她又似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來：“姑娘，我知道您心好，你把她帶走吧！”

    季顏汐：“......”

    周牙婆見她不說話，又向前走了兩步：“姑娘，只要你把人帶走，這銀錢我就不要了！”

    季顏汐做出退縮的樣子來：“不要錢？這樣不好吧？”

    “哎呀，有什麼不好的，這人放在我這裏也是等死，姑娘帶去她或許有一線生機呢！您就好人做到底，把她與剛纔那兩個男奴一同帶走吧！”

    季顏汐做出十分為難的樣子來：“既然如此.......”她再次為難地看了躺在那裏的玲兒一眼，“我就......”

    她故意不吞出那重點的字眼來，急的周牙婆直搓帕子。

    “不要，不要拉開我，我要和玲兒姐姐在一起！”瘦弱的小女孩被人架起，卻止不住地掙扎。

    季顏汐看了那邊一眼，有些不忍道：“她好像和地上的姑娘關係很好.....”

    周婆子立時一拍大腿:“姑娘，這個你就稍微給個五兩銀子就成！”

    季顏汐瞪大了眼：“......”

    才五兩銀子！

    這人還真不值錢！

    不過回頭想想，她當初不也是被劉氏二兩銀子賣了麼！

    周牙婆還以為她嫌貴，不由又道：“姑娘，本來按這皮相是要賣十兩的，這不是......”說著，她看了一眼玲兒躺著的方向。

    季顏汐：“周牙婆心善，五兩就五兩吧！”

    “嘿！成交！”周牙婆笑的見眉不見眼的。

    她感覺自己似乎去了幾大心病，又眉飛色舞地給季顏汐介紹起其它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