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7章 大戰將起
“這麼說來,你是執意要與巫族作對?”
說話間,那一道遲來的金光在遠處的山峰之巔亮起,恐怖的殺意鋪天蓋地般襲來。
哪怕是隔著上百公里的距離,依舊是讓人感覺不寒而慄,大羿是真正的動了殺心。
“大羿真的認真了,此地不宜久留,九兒姑娘快帶他走!”
白澤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隨即擋在了風亦修的面前,凝聲道。
狐九兒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揹着重傷未愈的風亦修趕往星聖龍王的背後,以極快的速度遠離大羿部落的領地。
“鹿蜀!”
白澤瞥了身旁之人一眼,輕聲道。
鹿蜀也是心領神會,當即便開始撥弄手中的箜篌,一曲猶如空明幽谷般動聽的樂章婉轉而出。
不過這樂曲只要在彈奏完畢再回奏效,這段時間內大羿依舊是可以鎖定視野範圍中的任何人。
所以在隱身樂曲還未完全奏效之前,狐九兒和白澤,還有古元和洛元帥等人,將他給圍個密不透風。
大羿將眾人一直死死擋在風亦修的身邊,嘴角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淡淡道:“既然你這麼護著這小子,那就全部一起陪葬吧!”
“奧義·追日九箭!”
只見大羿緩緩抬起手中的追日神弓,本就無比刺目的金光變得越發耀眼。
一發金色的追日之矢劃破天穹,隨即在半空中搖身一變為九根金色箭矢。
當初在上古時期,正是憑藉這一招射殺了妖族的九位太子,其威勢可想而知有多麼的恐怖。
哪怕是現在在山海界內,所有巫妖二族的境界都被禁錮,可是依舊是一個幾乎無法抵擋的大殺招。
這追日九箭的飛行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恐怕等不到鹿蜀將箜篌樂章給演奏完畢,他們便已經被射成篩子了。
關鍵時刻,白澤妖聖站了出來,只見他直接祭出了手中的白色羽扇。
那白色羽扇在脫手而出的瞬間,竟然開始陡然暴漲,以羽扇為中心構建出了九座繁密的法陣。
“巽風陣·定!”
白澤雙手同時掐動法訣,白色羽扇轟然煽動,其餘的九座巽風大陣也爆發出驚人的強風。
剛剛還快到肉眼都難以看清的追日九箭,現在在狂風的影響下也減慢了近乎一倍的速度。
不過饒是如此,追日九箭的速度依舊十分的驚人,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正在緩慢虛化的星聖龍王靠近。
“王之閃光!”
九道顏色各異的能量光束一閃而出,極爲準確的命中了迎面而來的追日九箭。
剛剛還勢不可擋的追日九箭在兩人的聯手抵擋之下,終於是變得無比的緩慢。
這緩慢也是相對而言的,實則速度也能做到與星聖龍王的移動速度持平,不過已經足夠眾人脫離生命之危。
十秒鐘之後,星聖龍王連同背後的眾人徹底的消失,而失去了目標的追日九箭也開始緩緩的消散。
“可惡……還是讓他們給逃了!”
大羿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追日神弓。
儘管心有不甘,但是失去了對方的行蹤,他也只能是被迫放棄追逐。
“你們等著,這一箭之仇,來日必將百倍報答!”
突然,一道猶如暮鼓洪鐘般的聲音猛然響起,不斷在崇山峻嶺之間迴盪著。
剛剛說話之人正是風亦修,他縱然沒有千里傳音之法,可是混合著強悍靈壓的音波也能擴散上百里。
“看來巫妖二族,真的要不死不休了……”大羿沒有做出任何的迴應,只是呆呆地望著風亦修的消失的方向,嘆息道。
若是可以的話,大羿也不想看到巫妖二族鬥個你死我活,可是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已經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風亦修親手斬殺了刑天,白澤又斬殺了相柳,單單是這筆仇怨已然是難以化解了。
可是風亦修又將巫族所有的戰旗全部斬下,更是得罪了幾乎整個巫族,此等囂張的行徑,幾乎是斬斷了雙方所有的退路。
一陣樹葉婆娑的聲音響起,大羿微微側首並未理會,他知曉是其他的幾位大巫首領已經趕到。
率先出現的是距離大羿部落最近的蚩尤部落,而後便是九鳳和夸父等大巫首領,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沖天的怒火,瘋了似的環顧四周。
“人呢?”
蚩尤大巫環繞四周尋找了許久,可是卻是一無所獲,開口質問道。
他的長相也是頗為的奇特,面如牛首,背生魔翼,銅頭鐵額,還有著六隻手臂,每一條手臂都握著截然不同的魔兵,開口猶如魔音灌耳,單單是站在原地便散發出震天魔威。
“抱歉,我已經盡力了,還是讓他們跑了……”大羿神情凝重的搖了搖頭,淡淡道。
九鳳和鬼車二人也化作了人形,輕輕地落地,快步走到了大羿的身旁。
兩人的形象也是天差地別,這九鳳的造型富麗恢弘,潔白的羽毛和華麗的衣裳令人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她潔白羽毛散發出的耀眼光芒,堪比太陽。
而鬼車的氣質卻截然相反,他有著美豔靈動的臉龐,一頭白髮更添幾分神秘風韻,其餘九隻鳥首長相似鳳非鳳,身體覆滿黑色的羽毛,威武之餘卻也透出幾分猙獰兇惡。
它們終日盤旋在鬼車身後,不時發出刺耳聒噪的怪吼之音,令見者心驚,聞者恐懼。
鬼車一直都低著頭,眼神也顯得有些怯懦,她似乎時時刻刻都在壓制背後躁動的九頭怪鳥,爲了不讓背後的怪鳥傷人,所以會刻意與人保持距離。
她們二人乃是姐妹,鬼車是九鳳的姐姐,鬼車的本體乃是九頭神鳥,而妹妹九鳳的本體乃是九翅神鳥。
不過由於兩人性格上的巨大差異,總會被人誤以為強大而霸道的九鳳纔是姐姐,而性格溫順過頭的鬼車是妹妹。
九鳳率先走了過來,凝聲道:“這怎麼可能,竟然有人能夠逃出你的追日之矢?”
大羿苦笑著搖了搖頭,淡淡道:“其實我也不敢相信,可是那小子卻是做到了,除了他之外,還有白澤與一頭九尾狐也極為難纏。”
“咱們巫妖二族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他們為何突然向咱們發起進攻?”鬼車猶豫了許久,終於是鼓起勇氣開口道。
“這還需要什麼理由,妖族一直都有著狼子野心,不過是想要吞併咱們巫族領地罷了。”夸父大巫怒氣衝衝,咆哮道:“既然他們都動手了,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不然還真以為咱們巫族好欺負!”
“你先別衝動,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或許其中有什麼隱情也說不定……”大羿輕撫著下巴,喃喃道。
“刑天都死了,你和刑天不是好兄弟嗎?你為何還幫著仇人說話!”夸父雙拳緊握,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咆哮道。
“一碼歸一碼,刑天的仇,我自然會報,可是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巫妖二族真的開戰的話,恐怕會兩敗俱傷……”大羿自知理虧,聲音也是有些低沉。
巫族一向是極為團結的,刑天作為巫族的精神支柱被妖族斬殺,於情於理都應該替他報仇,哪怕是付出血的代價。
“蚩尤,你怎麼看?”九鳳眉頭微皺,將目光看向了蚩尤首領。
雖然整個大巫部落,暫時還沒有名義上的大首領,但是無論是從個人的實力,還是從麾下部落的勢力來看,蚩尤都擁有這個資格。
蚩尤深吸了一口氣,一臉嚴肅道:“妖族一個月之前便刻意找事,我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恐怕白澤早已經在暗中佈局了。而這一次更是毫無理由的斬殺了刑天老弟,咱們若是再忍耐下去的話,恐怕下一個死的就是你我了……”
“蚩尤老哥說的沒錯,咱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於此被對方各個擊破,不如來一個魚死網破,萬一在被對方偷襲的話,咱們恐怕就真的沒有力量與妖族抗衡了!”夸父重重地點了點頭,附和道。
“此話有理,膽小怕事也不是咱們巫族的作風,既然妖族執意要打,那咱們就奉陪到底!”九鳳目光灼灼,散發出驚人的殺意。
“可是此事非同小可,咱們要不要徵詢一下祖巫大人的決定?”鬼車小聲建議道。
“這件事就不要驚動祖巫大人了,一旦驚動祖巫大人的話,恐怕妖族的兩位妖皇也會出山,屆時可不是不死不休這麼簡單了……”蚩尤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好吧……”
鬼車怯怯地點了點頭,附和道。
大羿屢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是始終還是沒有好意思開口,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怎麼說,恐怕也無法阻止這場戰爭了,否則無法向巫族的兄弟們交代。
“兵貴神速,白澤剛剛偷襲得手,恐怕整個妖族還沉浸在喜悅之中,咱們今夜便發起奇襲,定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蚩尤目光幽幽,隨即繼續道:“諸位大巫首領,儘快召集麾下戰士,連夜啟程……”
“遵命!”
在場所有的大巫首領齊聲回覆,狂暴的戰意充斥著整個大巫部落。
沒過多久,所有的巫族部落也都沸騰起來,開始在暗中秘密集結鐵血大軍,刻骨的仇恨也讓眾人計程車氣異常的高漲。
不得不說蚩尤作為兵主神,領兵之能堪稱恐怖,短短的半日時間便聚集了百萬雄軍。
另一方面,蚩尤趁著昏暗的夜色,悄無聲息趕赴妖族領地,正如他們之前的預料,整個妖族部落幾乎毫無防備。
不過妖族之所以會毫無防備,並不是因為打了勝仗,而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白澤和風亦修等人的作為。
他們攻擊的第一個妖族部落便是妖聖飛誕的部落,這個部落的實力在所有的妖族部落也排的上號,可是面對整個巫族大軍卻是不值一提。
“兄弟們,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隨本座殺敵!”
“殺啊!
伴隨著蚩尤的一聲令下,猶如鋼鐵洪流般的巫族大軍便蜂擁而出,響徹寰宇的喊殺之聲更是讓人膽寒。
猝不及防之下,飛誕部落都還未來得及做出太多反應便被徹底的覆滅,本來以飛誕的能力,還是可以逃出生天的。
可是飛誕卻是沒有選擇獨自苟活,而是選擇與兄弟們一同赴死,最終被蚩尤大巫給斬下了頭顱,徹底的身死道消。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哪怕是飛誕妖聖有所準備的話,恐怕也擋不住這浩浩蕩蕩的巫族大軍的掃蕩。
巫族首戰告捷,飛誕妖聖也戰死沙場,一場曠日持久的巫妖之戰也就此拉開了序幕。
由於蚩尤兵貴神速的作戰理念,他們自然是沒有時間打掃戰場,所以在飛誕部落被血洗之後便馬不停蹄的前往下一個妖族部落。
可是在巫族大軍離開之後,血色的大地上綻放出了幾朵耀眼的荊棘魔花。
伴隨著荊棘魔花的綻放,風亦修和狐九兒等人也快速地走了出來,兩人相視一眼,十分默契的召喚出了各自的靈兵與聖器。
狐九兒全力的催動六道輪迴鏡,將飄蕩與血色大地上的元神殘魂給盡數吸收,其中自然也包括飛誕妖聖的元神。
風亦修將一切都做完之後,望著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白澤似乎是看出了風亦修的心思,慢悠悠地走到了他的身旁,輕聲安慰道:“有時候,世人皆醉我獨醒,未必是一種好事,因為需要承受真相帶來的苦痛……”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不必安慰我,何況我也沒有這麼脆弱,只不過有些感慨罷了。”風亦修笑著搖了搖頭,淡淡道。
“感慨什麼?”白澤眉頭微挑,詢問道。
“當初上古時期的時候,那些天道聖人,大概也是如同咱們一樣的方式,挑起了巫妖二族的爭鬥的吧?”風亦修眉頭緊皺,一臉嚴肅道。
“雖然咱們做的事情差不多,但是目的卻是截然不同,一個是爲了霸權,而一個是爲了自由……”白澤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