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還是沒吃到韓謹言做的糖醋里脊。

    本來按計劃要做的糖醋魚被他普通的白水煮了一下，糖醋里脊照著書上做，雖然跟預計的不太一樣，但是他們計劃好的菜都一一端上了餐桌。

    姬饒拉著韓謹言讓他來吃飯。

    好在這次韓謹言非常乖，吃飯也不鬧。

    姬饒夾了一個糖醋里脊。

    很難吃。

    他不會做。

    他想吃韓謹言做的。

    “謹言，你給我做糖醋里脊好不好？”

    韓謹言扒拉著碗裡的飯，連頭都沒抬。

    “韓謹言。”

    可能是姬饒聲音有些大了，韓謹言茫然的抬頭看了姬饒一眼。

    “說你愛我。”

    韓謹言垂下眼睛繼續吃飯，像是沒聽到一樣。

    姬饒苦笑一聲。

    韓謹言的精神越來越不好了，他開始不聽話，不吃藥，變得喜怒無常，焦躁抑鬱，好幾天也不見清醒一次。

    姬饒耐心有限，但他願意把所有的耐心都給韓謹言，沒有耐心也要擠出來耐心。因為韓謹言每天都不肯吃藥，他著急上火晚上都睡不著覺。

    韓謹言晚上有時候還會起來鬧騰，弄得姬饒都快神經衰弱了，他已經好幾天好幾天沒睡過一次好覺了。

    啪。

    姬饒猛地驚醒。

    此時已經凌晨兩點了，他旁邊的人又不見了，姬饒下床，往外走，“謹言。”

    他下樓去，看見韓謹言把杯子打碎了，還想伸手去撿。

    “別動！”姬饒走過去朝韓謹言伸手，“過來，不用撿，這些待會兒我做就可以了，過來。”

    他怕韓謹言笨手笨腳的把自己劃傷了。

    韓謹言看了眼他的手就垂下了眼，繼續自顧自的撿著。

    “別撿了，我待會兒會掃的，快過來。”

    韓謹言像是沒聽到一樣，他撿起來碎片然後一片片往手心裏放，終於在撿一片大的時候，因為放不下了，他下意識攥了一下，一縷鮮血從韓謹言手心裏滑了下來。

    “韓謹言！”姬饒甚至顧不上自己還光著腳，他兩步踏過去，硬生生踩在了玻璃渣上，但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一樣，伸手把韓謹言拽起來，打掉他手裏的玻璃，然後把人拽到外面。

    他拿起韓謹言的手，看到劃了一道不小的口子，終於忍不住崩潰的喊，“你要怎麼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為什麼不聽話，你知道我有多累嗎！你喝水我可以給你倒，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折磨人啊韓謹言！”

    韓謹言呆住了。

    他不理解。

    他不知道。

    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了。

    姬饒大口地喘著氣，他抬起頭來，想把眼淚憋回去，但是眼淚卻順著他的眼尾流了下來。

    “疼……”

    姬饒以為韓謹言是說他自己的手，但是轉過頭的時候，卻看到韓謹言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腳。

    “疼……”

    他很愛你。

    就算他現在不知道你是誰了。

    就算他現在什麼都忘記了。

    但看到你受傷，他還是會心疼。

    姬饒終於忍不住似的撲進韓謹言懷裏，“我太累了，我太累了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