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從踢了踢姬饒耷拉在沙發底下的水，“我去給你倒杯水。”

    姬饒伸手抓住韓謹言的手腕，然後偏過頭看他，“我不想喝水。”他話音軟了半分，像是撒嬌般的，“我想喝血。”

    韓謹言伸手摸了摸姬饒的頭髮。

    姬饒長大了，頭髮不像原來那樣軟了，早上上班的時候還臭屁的噴了髮膠，現在摸起來乾乾巴巴的。

    剛剛他們本來都應該下班走的，但因為那個病人，又硬生生拖了將近一個小時。

    姬饒在外面乾等了一個小時，應該也是累壞了。

    姬饒從沙發上坐起來，然後抱住韓謹言的腰，“好哥哥給我咬一口嘛。”

    韓謹言無奈地笑了一下。

    本來想拒絕的，但是想到醫生給他的報告，他心又涼了半截。

    他有阿茲海默症。

    現在他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自己死後姬饒會忘記自己了。他現在更應該擔心以後自己會不會忘記姬饒。

    “怎麼了？”姬饒抬頭看著他，莫名覺得韓謹言笑容有些發苦。

    “沒事。”韓謹言拽了下自己領子，“來。”

    姬饒眼睛立馬亮了亮，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慢慢湊近韓謹言的脖頸，輕輕嗅了嗅，然後張口咬住韓謹言脖子側面。

    他的獠牙只是慢慢剮蹭著韓謹言的面板，並沒有咬進去。

    他來回舔舐韓謹言的面板，彷彿在吃棒棒糖。

    在韓謹言不注意的情況下，姬饒的獠牙慢慢慢慢地刺了進去。

    嘴巴里熟悉的甜美味道讓姬饒滿足的眯了眯眼。

    韓謹言微微抬頭看著陽臺。

    他今天其實是想著要刮鬍子的。

    但他忘了。

    他的記憶里正在衰退。

    姬饒感覺身上越來越重，他從舒適感覺裡抽出身來，睜開眼才反應過來韓謹言已經整個兒倒在他懷裏了。

    姬饒被嚇了一跳，他鬆開韓謹言，把人放到沙發上。

    韓謹言臉色有些白，眉頭輕輕皺著，彷彿暈過去了也不舒服似的。

    姬饒來不及休息，又把韓謹言背起來，開車回了醫院。

    是低血糖加貧血，又因為過度勞累所以才導致暈倒的，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謝謝了。”

    “這有什麼好謝的，姬饒，你可得多叮囑韓醫生休息，別累壞了身子，他可是咱們醫院的頂樑柱。”

    “我會的。”

    等醫生走後，姬饒坐在韓謹言床邊，看著他有規律的輕微起伏的胸口，這纔算是鬆了口氣。

    韓謹言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眼睛緊緊閉著。

    姬饒打了個哈欠，他的眼睛有些酸澀，動一下都有點疼。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已經凌晨快三、點了。

    他也懶得回家了，回去指不定反而睡不著。不守著韓謹言他確實不安心。

    姬饒湊過去在韓謹言臉上親了一下，又咬了一下，然後趴在他床邊，慢慢閉上了眼。

    韓謹言再睜開眼時，就看到了雪白的天花板和熟悉的味道。

    他動了動手，看到自己在打點滴，而且瓶子裡很滿，應該是剛剛打上的。

    他眯著眼看了看四周，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