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饒？”衛友鵬開始在屋子裏找，最後他在陽臺上看見了姬饒。

    姬饒趴在陽臺邊上，探著頭往下看。

    從那裏正好能從上往下看到韓謹言坐車離開。

    衛友鵬心裏一頓，“饒饒……”

    姬饒扭過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抬眼看著衛友鵬，“我明天能去上學嗎？”

    衛友鵬本來不想答應的，但是轉念一想，姬饒現在心情可能也很憋悶，讓他去學校跟同學們多玩一會兒緩解心情也沒什麼不好。

    “可以，我明天會去接送你的。”

    以後幾天衛友鵬一邊關注著韓謹言那邊的情況，一邊看著姬饒的狀態。

    好在姬饒還算乖，按時上下學，連老師都是不斷的誇讚。回家以後，也沒有問衛友鵬關於韓謹言的事，真要是問了衛友鵬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而韓謹言那邊就有些棘手了，他那邊確實是證據不足，沒有主要有力的證據，甚至因為當天監控錄影出了意外找不到，現在連不在場證明都沒有。

    就這麼過了一個月，一審判決下來了，韓謹言因強尖罪被判處八年有期徒刑。

    審判下來的那天，姬饒正坐在網咖裡，他一手撐著下巴，另一手放在桌子上，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

    相比於一眾在電腦桌前打著遊戲破口大罵的人，姬饒就顯得格外安靜。

    他淺色的眸子死死盯著電腦螢幕，親眼看到韓謹言在對方律師咄咄逼人的情況下啞口無言，沒有有力的證據，誰也不會相信這個長相俊美的高知教授是無辜的。

    沒有人相信他。

    觀眾只相信自己先入為主認為的所謂的事實，而法官只相信自己接收到的證據，唯二知道真相的人，原告女方訴說“當年被強的過程”依然是眼眶都已經紅了，發帖子的目擊者也是悲憤地看著韓謹言，好像恨不得把這種不配爲人師表的教授用眼神殺死。

    而坐在觀眾席上的秦幕之則是用一種譏諷又輕蔑的視線看著被告人韓謹言。這個幕後黑手竟然真的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毫無負罪感的坐在這場本就是錯判的審判庭上。

    他怎麼有臉？他怎麼敢！

    姬饒咬緊了牙，整個身子都是緊繃着的。

    他看著發貼子的人憤怒地指責韓謹言的“暴行”，看著那個女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韓謹言品行骯髒，看著韓謹言被幾個人帶走，然後法官宣佈退庭。他慢慢的卸去了全身的力道，扭頭看向窗外。

    意料之外的，他看到外面光禿禿的樹上竟然抽了枝芽。他依稀記得，韓謹言帶他去衛友鵬家的時候，風還是特別冷的，冷的像一個個刀片，割在臉上，割在心上。

    像極了秦幕之那張讓人憎惡的臉。

    他記得過年之前韓謹言還跟他說過，要帶他去看梨花。

    也不知道，他還記得嗎。

    姬饒沒什麼光的眼睛裏突然就聚焦了些視線。

    這只是一審。

    姬饒慢慢直起了身子，他看著眼前的電腦螢幕，眼裏的感情慢慢從無望變成了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