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魔教可比別的門派好多了。”

    ……

    宴庭之心裏像是被什麼壓住一樣堵得厲害，他知道自己對姬饒有歉疚，但更多的卻是自己沒有早點認清姬饒，始終還是自己晚了一步，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若他當初肯聽姬饒一句解釋，或許他們之間也不會變成這樣。

    江湖各派早有除掉魔教之心，這幾日一直聚首商量對策，姬饒做事從不藏著掖著，成親的事幾乎是昭告天下，他就是這麼個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諱給宋清一個名分。

    宋清……

    他努力的去想宋清是個什麼人，上次在飛花齋見過，那時候宋清就恨不得用命來護，或者再早一點，之前在客棧起衝突那次，宋清就是完完全全護犢子似的護著姬饒，別人說姬饒一句都不行。

    “來了來了。”

    大堂前，宋清一身紅色婚服，魔教不屬朝廷，婚服都是自己找繡娘做的，宋清身上穿的就不是官服，而是更早的釵鈿禮衣，袖口領口都是繁瑣繡花，戴著一頂高帽，手裏牽著卷好的紅綢，另一頭是一個頭戴蓋頭，身穿紅色長衣，外罩大袖衫的人，只從身形上看就知是位佳人，只是這佳人腿卻是壞的，只能做著輪椅。

    宴庭之的心陡然痛了起來。

    他知道他們成親，也知道自己在沒有理由接近姬饒，但他不曾想過，姬饒竟可以做到這種地步，他那樣驕傲一個人，如今竟然甘願為另一個男人穿上鳳冠霞帔。

    他就眼睜睜看著那兩人進去，因為有門檻，進去前宋清直接把姬饒抱起來。

    “小夥子你怎麼了？”

    宴庭之這才反應過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疼的忘記了呼吸，臉都憋紅了，肺裡像是要炸了。這副模樣在別人看來自然是非常奇怪的。

    “沒事，沒事……”他慌忙掩下面色，甚至害怕姬饒往他這看一眼。

    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他現在是有多狼狽。

    因為是在魔教本教，姬饒又不愛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所以能省則省，進去就開始拜堂。

    宋清把姬饒放回輪椅上。

    “一拜天地！”

    宋清和姬饒轉身，彎腰拜了下去。

    大堂外宴庭之正正看著他們，就好像身邊這些人都不存在，只有宴庭之在他面前，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而姬饒這身衣裳是為他而穿。

    “二拜高堂！”

    姬饒兩位高堂都不在了，宋清又是被遺棄，上面就只擺放了姬饒父母的靈牌。

    “夫妻對拜！”

    宴庭之看著那對親人面對面拜了下去，心裏已近乎麻木了。

    他或許今日便不該來的。

    來了，也是徒增傷悲。

    宋清一點點拽著手裏的花綢，姬饒挪著輪椅跟著一點點朝他走來，饒是他再清淡的性子，此時面上都忍不住染了些笑意。

    “教主。”宋清蹲下身子低聲道。

    蓋頭下，姬饒輕輕動了動，以為宋清要跟他說什麼。

    有什麼東西覆蓋下來，隔著蓋頭碰上了他的唇。

    外面突然響起一陣鼓掌聲，叫好聲。

    歡歡喜喜的情景，大約也就只有那一人是傷心的，夾雜在中間彷彿一個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