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饒沒有理他，徑直走向了候場區。

    “喂，加油啊。”

    姬饒回頭看，看見帶著棒球帽的鄔召雲一手拿著瓶水，另一手朝他揮著，儼然一副FANS的模樣。

    這傢伙唯我獨尊這麼多年，這怕還是第一次給別人加油打氣當粉絲的。

    姬饒是二十三號，不前不後，還算可以。

    候場區的選手或站或坐，對他們大部分人來說可能還是第一次參加這麼大型的比賽。姬饒閉上了眼，他腦子裏還在想曲譜。

    “二十三號。”

    姬饒站了起來，當他從後臺出現在觀眾面前時，那束燈光打在他的身上。

    “接下來是二十三號選手，以及他帶來的《E小調第一鋼琴協奏曲》。”

    姬饒坐在鋼琴前，臺上的光線暗了些。

    姬饒的指尖輕輕放在黑白琴鍵上，他閉了下眼，然後指尖微微用力。

    琴音從三腳架鋼琴裡緩緩流出，那是一種較為緩慢的格調，浪漫，平靜，略含憂鬱，如果閉上眼靜心去聽，就會發現他的琴音像是能左右人的情緒，或許是年輕時的憾事，或是高中時代某個甜蜜的瞬間，甚至能讓人產生像是在眼望著一個能引起無數快樂的回憶那樣的印象。

    整個演奏完成度是滿分，濃密流暢的音符中夾雜著沉思的氣質，琴聲剔透而精緻，脆弱而又憂鬱，從容自信而自然有一種高貴氣息，動人的魅力已經達到音樂語言的極限，使人難以自拔。

    這首曲子有很多版本，姬饒選擇的是作曲作者的感情，是最初版的情緒表達。寧靜中的略帶憂鬱的美感，更強調一種屬於往事心酸的甜蜜。

    曲子通體貫徹E大調，歷經莊嚴的快板，略顯灰暗有夜曲風格的浪漫曲，甚緩板，最後是迴旋曲，甚快板，華麗的尾奏以鋼琴奏三連高音階性樂流結束。

    雖然最後一個琴音消失，臺下驚起了小小的躁動。

    音樂會上很少見有人聽完會很激動的大喊，大部分都是在自己慢慢緬懷音樂帶來的回憶傷感甜蜜幸福等各種情緒，音樂勾起的人的回憶不盡相同，人所展現出來的情緒也就不同。

    姬饒站起來，鞠躬，然後走下臺去。

    第一輪比賽很快就結束了，姬饒出去的時候，鄔召雲就在外頭等他。等姬饒走過來了，鄔召雲就把手裏的飲料塞給他。

    “感覺怎麼樣？”

    姬饒擰開水喝了一口，“自我感覺完美。”

    鄔召雲笑道，“口氣真大。”

    姬饒把蓋子擰上，“我彈曲子就會不斷練習臻至完美，一個鋼琴家所能表達出來的音樂都該如此，我呈現給你們的曲子一定是最完美的，起碼我認為是這樣的。剛剛的比賽我沒有出任何技巧性錯誤，感情方面我自認為把我彈曲子時能想到的情感全都表達出來了，但是這種東西千人千麵，有時候你覺得好的，評委可能並不這麼覺得，總有些不走尋常路的。”

    鄔召雲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其實我想說的是……剛剛你喝的那瓶水我喝過了。”

    姬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