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饒輕輕點點頭，然後又看著黎政緊繃的面容，輕輕笑了，“黎哥，還有糖嗎？”

    黎政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沒有了。”

    “那就算了。”姬饒朝黎政揮了揮手，“那我走了。”

    三人都沒有傘，雨水打在他們身上，片刻就被淋溼了。

    車門合上，車子緩緩發動。

    姬饒垂了下眼，從一開始就不曾開口的蔣嘉森在鏡子裡看了眼姬饒，心裏更加不忿。

    姬饒突然抬起了頭，跟蔣嘉森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蔣嘉森故作鎮定的移開視線。

    “怎麼了？賭氣？”姬饒看著蔣嘉森氣鼓鼓的臉，輕輕笑了笑，“可惜我現在沒有糖，不然是會拿糖哄你的。”

    “我現在什麼都吃不了。”

    話音一落，蔣嘉森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從鏡子裡看姬饒的臉色，果然笑意都淡了幾分。

    “對不起，我當時只想讓你活下來，沒有想把你變成喪屍的本意。還有那天，我不是故意把你丟在那裏的。”

    蔣嘉森眼眶紅了，他飛快的拿袖子蹭了一下眼，嘴角忍不住的下撇，“我知道，”他哽了一下，“我都知道。”

    “我一醒來就看見你了，你能恢復意識，我真的替你高興。”

    “你……你一醒來眼睛都沒往我這裏瞥一眼，你壓根兒就沒注意到我。”

    蔣嘉森一想到自己剛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邊空無一人，那種無助和挫敗感，讓他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他沒日沒夜的想著怎麼攻進收容所，怎麼把姬饒救出來，姬饒要是知道他恢復神智，應該是特別開心的，他想看姬饒笑。

    結果姬饒睜開眼的時候，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這讓他覺得非常委屈。

    “誰說的，我當然看到你了，只是當時情況不對，不然我肯定要先跟你說話的。”

    蔣嘉森“嗯”了一聲，半晌，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塊糖，往後邊一伸。

    姬饒看著蔣嘉森，那副好像是專心致志開車的模樣不禁讓姬饒失笑，姬饒把糖接了過來，“蘋果味啊？”

    “你喜歡吃蘋果味的，我口袋裏就總帶著幾個，是不是比黎政給你的好多了？”

    姬饒點點頭，“是是是，你的最好吃了。”

    姬饒把糖剝開，糖紙攥在手裏，想著待會兒下車找個垃圾桶，但轉念又一想，現在街道已經不算是街道了，誰還顧得上什麼垃圾。姬饒把車窗降下來，糖紙丟了出去。

    “你小小年紀，開車還挺穩當，沒有駕照你也敢開。”

    “現在誰還能查我，喪屍嗎？”

    姬饒又笑了。

    笑過之後，姬饒還是覺得很欣慰。

    如果他走之前，蔣嘉森沒有恢復意識，那他會非常非常遺憾的。

    “那我們現在去哪？”

    姬饒往後靠在車座椅上，扭頭看著窗外的雨，“隨便吧，隨便去哪都行。”

    蔣嘉森點了下頭，嘴角愉悅的彎了起來。

    他還是最喜歡這個時候，只有他跟姬饒兩個人，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黎政尚意，就只有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