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承譽驚愕的樣子，蕭承胤繼續道，“他靠美色上位我親眼所見。父皇那般寵愛他，他都能狠得下心殺了父皇。你以為他是爲了什麼才助你奪得皇位的？皇兄啊，你真就沒想過姬饒到底要的是什麼嗎？”

    皇位。

    答案呼之欲出。

    但這太過駭人，蕭承譽不敢說出口。

    蕭承譽不想再聽，轉身出了門，他快步走到歡夜殿，又在門口停住了。

    他想親口問問，他要的究竟是不是皇位。

    但當他真的站在這的時候，他好像又沒了推開門的勇氣。

    裡面燭火還燃著，映的窗子都發亮。

    “皇上……”

    蕭承譽揮了揮手，宮人準備走開了，又被蕭承譽叫住了。

    “他……睡了？”

    “嗯，一直沒有醒。”

    “下去吧。”

    蕭承譽輕聲推開門進去，他沒在蕭承胤那裏呆多久，姬饒中間就沒醒過。

    他走到姬饒床邊，掀開帳子，坐在他邊上。

    姬饒的臉紅撲撲的，嘴唇也染了朱丹一樣，閉著眼的時候長長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了一片陰影。他側躺在榻上，一手放在枕邊，手指無力的蜷縮著，根根纖細嫩白，指甲紅潤光潔。

    蕭承譽見過他最多的模樣就是面無表情的，看見他從來說的最多的就是“奴才有事先退下了。”

    半點都不願意見到他的模樣。

    當年他設計想把蕭承胤掐死在苗頭上，可這個人就好像無所不在似的，總能把他所有的計策都擋回去。他眼睜睜看著蕭承胤得以與他跟蕭承衍平起平坐。那時候他真是恨得姬饒牙癢癢，但又無可奈何。

    父皇捨不得殺姬饒，也不曾對他用刑。

    後來慢慢的，這種咬牙切齒的厭惡就變了樣子，他開始關注姬饒，發現他總是人前恭順，人後漠然。那冷冷淡淡的樣子讓人看了實在難耐。再然後他開始變得不甘，他嫉妒，為什麼姬饒會選擇蕭承胤而不是他。他哪點比不上蕭承胤？為什麼姬饒不能是他的？

    ……

    哦對，蕭承胤沒有母族，更好控制。

    蕭承譽不敢再想下去，他看著姬饒睡著的側顏，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臉。

    姬饒感覺到了，他縮了一下，嘴裏哼哼兩聲，低喃道，“皇上……不要了。”

    蕭承譽如遭雷擊。他的手僵硬著，就那麼呆呆的看著姬饒。

    皇上……

    蕭承譽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姬饒叫的是自己。

    ——“莫不是皇兄也變成了他的裙下之臣？”

    ——“還有他那張天姿國色的臉啊。”

    ——“他靠美色上位我親眼所見。”

    他真想把姬饒拽起來問問他，他跟父皇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父皇到死也要他陪葬，為什麼他會讓一個奴才遷皇陵，甚至跟皇上同一個棺材？

    蕭承譽心亂如麻，呼吸都亂了。

    姬饒若要皇位，他尚能理解。但姬饒若真與父皇是那種關係，他……

    他沒有立場去指責或者不滿，但只要想起來心裏就像紮了根刺一樣，滿腔怒氣怨氣不知該往哪裏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