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十分會審視奪度，不該說的一句不說，不該知道的從不打聽。

    蕭珏有時候細想就會覺得，一個這麼小的孩子，心智已成長至此，而且現在有好多奏摺他都會找姬饒幫他批。雖然姬饒批的都是些不重要的，但能幫皇帝批奏摺，這已經是無上的殊榮了。現在都尚且如此，若到了日後，指不定會翻出天去。

    大臣也多次上奏說姬饒太過受寵，恐危及江山社稷，讓蕭珏廢了他。

    蕭珏二十出頭就坐上了皇位，他在一眾兄弟裡母族不是最顯赫的，能力也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受寵的，所以他登上這個位子手裏頭殺過多少人，背地裏算計過多少他自己心裏都有數。年紀輕輕能把皇位坐這麼穩固的，那也不可能是個草包，他對姬饒的存在心裏一直都清楚，他知道自己應該殺了姬饒，但他捨不得。

    姬饒這樣的人，不管是誰看見了，都捨不得殺的。

    蕭珏批閱奏摺，中間鄭貴人親自過來送了湯，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但蕭珏壓根都沒讓鄭貴人進來，還是姬饒開的門。

    “饒公公。”鄭貴人看了眼門裏，“皇上呢？”

    “皇上還在批閱奏摺，貴妃娘娘找皇上有何事？”

    “本宮聽聞皇上日理萬機，便做了些清淡去火的湯送來。”

    姬饒看了眼鄭貴人手裏的湯，輕輕笑了笑，“貴妃娘娘有心了，讓奴才替皇上端去吧。”

    鄭貴人一聽便知道皇帝不肯見自己，忍不住握緊了手裏的帕子，但面上還是笑的得體。

    她將湯給了她身後的婢女，婢女上前遞給姬饒。

    鄭貴人笑道，“這湯呀，要趁熱喝，不然就不好喝了。”

    “奴才會提醒皇上的。”

    “好，那勞煩公公了，本宮就先回去了。”

    “貴妃娘娘慢走。”

    鄭貴人轉過身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她眼珠滑向一邊，心裏滿是不甘。

    這個饒公公真是能耐，只聽說過皇帝寵臣子，寵妃子的，沒聽說過這麼寵太監的。皇上現在跟饒公公在一起的時辰怕是比跟後宮妃嬪加起來的時間還要多。

    看來日後還得跟饒公公多打打關係。

    姬饒看著鄭貴人離開，端著湯關上門，小心翼翼的端到蕭珏面前。

    “皇上，這是鄭貴人送來的湯。”

    蕭珏連一個眼神都欠奉，鄭貴人沒腦子沒智商，自己身份都看不清，皇后，皇貴妃，貴妃都在那擺著呢，什麼時候輪到她來送湯了。

    “你替朕喝了吧。”

    “……這不好吧皇上。”

    姬饒早知蕭珏不願意喝，本以為會倒掉。

    蕭珏手裏握著毛筆，撐著下巴看姬饒，眼裏的墨色在燭火底下幾乎要化開。

    “喝。”

    “……是。”姬饒慢慢拆開盒子，把裡面的湯拿出來，又拿了瓷勺，一點點舀著喝，半點聲音都沒法出來。

    蕭珏就那麼看著姬饒，看著他低眉順眼的喝湯。突然覺得這也不過是個孩子，怎麼每次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就總讓他忽略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