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哥，我成績出來了！”

    姬饒也不知道是聽沒聽見，含糊的應了一聲。

    婁海轉頭，看見姬饒縮在被子裡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鼻子以下都被被子蓋住了。姬饒睫毛又長又密，雀翎一般好看，閉眼的時候溫順的像只小兔子。

    婁海怕姬饒睡得不舒服，伸手把姬饒的被子往下扒了扒。姬饒唇微微張著，精緻的下顎露了出來。婁海本來要收回來的手頓住了，他試探的用指尖碰了碰姬饒的唇。

    軟軟的。

    婁海坐起來了點，慢慢探身過去，離姬饒的臉不過咫尺時，他聽見自己胸膛內傳來砰砰的聲音，他湊過去，很輕很輕的在姬饒臉頰上吻了一下。

    婁海馬上縮了回去，他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嘴角揚的下不去，他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裡，防止自己樂出聲吵到姬饒。

    第二天婁海被趕出去買菜買肉，姬饒第一次見到了過年殺豬的場景。

    不，應該是聽到。那慘叫的豬聲，響徹了整條大街，姬饒走遠了那聲音都彷彿還在他耳朵邊上響著。姬饒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饒哥，饒哥！”

    姬饒回過神來，“嗯？”

    “想什麼呢？”

    “沒……沒想什麼。”

    “被嚇到了吧哈哈。”

    姬饒臉色神情一言難盡，“我只是沒想到平時吃的肉死的這麼慘。”

    “城裏的不這麼死，村裏的不一樣，都是現宰。”

    而後姬饒還見識到了什麼叫熬肉，什麼叫炸丸子蛋。一口鍋往院子裡一架，底下木柴燒火，婁海幫著婁母剁肉，婁父在門口剷雪，他弟弟妹妹就在院子裡玩，時不時地偷個丸子蛋吃。

    姬饒就坐在一邊發愣。

    婁海趁他媽不注意，也從盆裏給姬饒偷了一個，把姬饒拽到一邊，獻寶似的給他吃，“嚐嚐，剛炸的，特香。”

    “什麼東西？”

    “丸子蛋。”

    姬饒的衣服美觀是美觀，就是不厚，他手縮衣服裡，壓根兒就不想掏出來。

    “那你張嘴，我餵你。”

    姬饒就著他手咬了一口。

    “好吃嗎？”

    “好像還行。”

    婁海就笑了，像個柴犬。

    等傍晚的時候，肉熬好了，丸子也炸完了，婁海就抱著一盒子東西拉著姬饒往外走。

    “幹什麼去？”

    “放炮。”

    姬饒不太想去，他有點冷。婁海把自己的耳套戴在姬饒腦袋上，“你們那不能放炮吧。”

    “是不能，不讓放。”

    “我們這沒人管。”

    “我又看不見，你放這個也沒用啊。”

    “沒事，我買的鞭炮，就放個響。”

    婁海家拐過街就是麥地，裡頭被雪壓著，一片白。

    婁海讓姬饒站著，他跑到地裏去放，炮都在地上擺好，點的時候大喊道，“饒哥，我放了！”

    他打火機一點，自己趕緊跑到姬饒這邊。

    姬饒沒了視覺，聽力就變得格外敏感，先是噼裡啪啦，然後是咻——砰。

    響了得有半分多鐘，才安靜了。

    婁海笑著看他，“現在炮的不多，等到了過年那天晚上，吵你的睡都睡不著，一晚上都在放炮。”

    “回去吧，有點冷。”

    “行。”

    到了家門口，婁海眼尖的看到一個人站在他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