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吧。”

    “姬饒……”

    “你別犯賤。”

    一句話直接把司節宇想說的話全堵回去了。

    司節宇拿著卡站起來，“錢我會盡快還你的。”

    姬饒沒有看他。

    司節宇走了出去，門在他後面砰的關上。

    司節宇頓住了。

    他應該開心的，應該慶幸，應該釋懷，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連呼吸都覺得壓抑。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但他知道自己現在非常難過。

    為什麼會難過呢。

    這明明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結果。

    婁海本來是住宿的，但爲了照顧姬饒，就在學校邊上租了間房子。雖然環境不如姬饒家好，但勝在方便，姬饒也不嫌棄，跟婁海住了進去。

    姬饒請了半年假，換了手機卡，決定徹底跟司節宇斷乾淨。

    好的時候好的徹底，斷的時候斷的乾淨。姬饒從來不愛幹拖泥帶水的事兒。

    姬饒表現出一副被強後抑鬱的模樣，每天都很沉默，他又看不見，什麼都不幹，只是坐在床上，一點兒生氣都沒有。婁海怕姬饒出事兒，直接請了半個月的假照顧姬饒。

    他知道姬饒不願意提起那天的事，婁海就不問，每天給他做飯，幫他換藥，天天守著他給他講故事，說笑話，就算姬饒不理他，他也能自己一個人說很長時間。

    這天晚上睡覺前，姬饒問他，“你不累嗎？”

    婁海本來都站起來要走了，聽見這句話，又停下來了，“為什麼會累？”

    “現在的我，什麼都幹不了，還要你照顧。你不覺得我拖累你了嗎？”

    姬饒仰著頭看向他的方向，但其實他什麼都看不到。

    “饒哥說的什麼話。”婁海輕輕笑了笑，“我家裏什麼條件你是知道的，饒哥幫過我，我一直都記著。現在能照顧饒哥，我心裏很開心。”

    “是這樣嗎？”

    他不是累贅嗎？他這樣的性子，不會成為別人的拖累嗎？

    婁海敏感的察覺到姬饒的情緒變化，他走過來彎下腰，安撫般的摸了摸姬饒的頭髮，“饒哥不要多想了，現在光是能見到你，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姬饒的手緊了緊。

    從來沒有，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

    他從小到大都是被討厭的那個，沒有人會愛他，沒有人會珍惜他，沒有人會多看他一眼。

    婁海看著姬饒有點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裏疼的很。

    “饒哥，早點睡吧。”

    等婁海出去了，姬饒吹了聲聲音不大的口哨。都說新歡是忘記舊愛的最好辦法，他看人小夥子也不錯。

    姬饒的嘴角突然邪惡的勾了起來。

    請了一週假，婁海也該去上學了。

    但他剛準備出門的時候，姬饒就弄掉了一個杯子。

    本來就不放心的婁海：……

    他又轉了回來，“饒哥，你要跟我一起去上學嗎？”

    “我？可我看不見。”

    “沒事，有我呢。”

    姬饒被套上了衣服，婁海怕他冷，把人裹得跟個粽子似的。這裏不久前剛下了場雪，地面結冰的路不少，姬饒又看不見，走的時候往前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