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

    門口傳來聲音，姬饒連忙抬頭去看，一看是科加，面上就鬆了口氣眼睛裏都不由得染了笑意。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手裏還抱著那餅乾盒子，“你怎麼回來這麼晚？”

    科加關上門，沉默著走過來，抬頭時撞上姬饒的視線時卻躲開了。

    姬饒沒有發現他的異常，有些窘迫的攥著手裏的盒子，“我給你做了餅乾……就，第一次做，可能不太好吃。”

    科加看著姬饒小心的模樣，心裏壓抑的更加厲害。

    “你這些日子，在我這裏開心嗎？”

    姬饒沒說話。

    若說開心，那是達不到。他沒了孩子，沒了寄託，連回一度星的日子都遙遙無期，這段時間頂多是慢慢從深淵裏往外爬罷了。

    科加嘆了口氣，“走吧，我帶你出去一趟。”

    “可是店……”

    “今天提前關了吧。”

    科加帶姬饒坐磁懸浮公交車走，姬饒還抱著那盒餅乾，說是一定要等到家了纔給科加拆開。一路上科加面色僵著，話很少，也不笑。

    “我們去哪啊？”

    “帶你吃飯。”

    姬饒慢慢也覺察出不對了，“科加，你是碰上什麼事了嗎？”

    科加看著姬饒愣了下，然後搖搖頭，摸了摸姬饒的頭，“沒事。”

    到了一個地方，科加攬著姬饒肩膀，“下車了。”

    姬饒沒多問，跟著他下了車。科加嘴巴里都在發苦。

    已經臨近晚上了，但是內城裏的燈光還是很強，入目環境一覽無餘。

    他們面前是個公園，因為地理偏僻沒有多少人來，姬饒有些奇怪。

    “科加，這裏哪有吃飯的地方啊？”

    科加只是個不怎麼聰明的Beta，連撒謊都是漏洞百出。但姬饒是個更不聰明的Omega，就算科加的話到處都經不起推敲，姬饒也沒懷疑過。

    “姬饒，你跟著我不會快樂的。你不要怪我，我就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底層人，我保護不了你，我連自己家人都保護不了。”

    姬饒看他這樣，內心突然涌上一股子慌亂，但他極力壓了下去，勉強的笑了一下，“你在說什麼？”

    姬饒最是擅長自欺欺人的，當時柏伊斯那麼不喜歡他，整個一度星都知道的事姬饒卻不相信，總是抓著柏伊斯對他心軟的那些細節在心裏一度放大來安慰自己，至於柏伊斯對他的無情，全都被他忽視了。

    “對不起，姬饒，你不要怪我，真的，你不要怪我，我也是沒辦法，我真的沒辦法，他拿我家人的命威脅我……”

    姬饒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盡，他抖著嘴唇，聲音幾不可聞，“誰……”

    一道車光打了過來，姬饒沒回頭，但他清楚的聽到身後停了車，而且還不止一輛。科加越過姬饒看他身後，麵露驚恐。

    姬饒也慢慢轉過身，最前面的那個車門抬了起來。

    一雙被擦得鋥亮的皮鞋踩了下來。

    那動作在姬饒面前就像是被放慢了似的，他世界的光一點點熄了下來，那些他依賴著的溫暖被剝繭抽絲似的失去。

    那人終於走了出來。

    姬饒精緻的面容一下子灰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