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姬饒或是秦風任何一個人在這裏，他們都能看得出來，楚添身上瀰漫着沉沉的死氣。

    那是隻有死人身上纔有的氣息。

    但是楚修看不見，他只是覺得楚添似乎有些不大對勁。現在他一心都在姬饒身上，即便是看到了也沒有多想。

    “它們還說姬饒的一魂一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只有死了，變成鬼魂，才能感覺到……”

    “半真半假。”楚添睜開眼，深吸一口氣道，“它們說的並不全錯，姬饒確實有一魂一魄，但絕對不是你死了就能找得到的。”

    “那要怎麼辦？”

    “剛剛的書上說，需要一盞燈。”

    “燈？”

    楚添頓了頓道，“這燈我知道在哪，你去你的陵墓尋一些人魚燭來，這燈交給我。要快，我們只有七日時間。”

    縱使滿腹疑問，但時間緊迫，楚修也顧不上許多，“好。”

    他不拖延，當下就去了陵墓，甚至都沒來得及給自己填一些衣物。

    等楚修走後，楚添這才慢慢坐在了床榻上，他閉眼半晌，而後慢慢睜開，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自言自語著，“姬饒，你說的真沒錯……”他咳嗽了兩聲，光亮從窗子裡照進來，映的他眼下的烏青和蒼白的唇色格外明顯。

    養小鬼是極邪惡的事情，尤其這些小鬼還要他去奪他人氣運，簡直就是逆天而行。

    只不過用自己精氣去養這些小鬼的楚添如今也算是遭到了報應。

    他的壽命，他的氣運都幾乎走到了盡頭。

    他心裏清楚得很，這一世死了，也必定是在阿鼻地獄受盡折磨，下一世，下下世，估計都是要墮入畜生道的。

    變成一個畜生在這個世上活著，還不如就死在這裏算了。

    楚添這麼想著，嘴角甚至輕輕彎了起來。

    這下，姬饒總不能再看不到他了。

    ……

    楚修的陵墓已經被看管起來了，政府派來了人日夜守著，楚修要混進去屬實不容易。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明明是他自己建造的陵墓，如今卻回也回不去。

    他驀的想起，假如姬饒還在這裏，是不是也回不了家了，唯一的陵墓都回不去，是不是就只能遊蕩在這世界居無定所。

    楚修拍了拍腦袋。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挑了夜半時分，這些兵換班的時候溜進去，好在人魚燭即便是在廊道內都有，他不必深入進去，爲了避免夜長夢多，他拿的時候還多拿了幾根。

    反正都是他的東西，拿起來沒有絲毫的負擔。

    “什麼人在裡頭？”

    有士兵在外面聽見了聲響，舉著燈往裏頭眯眼看去。

    他旁邊的人拍了拍他，“這能有什麼人？有隻怕也不是人了吧？”

    “大晚上的胡說什麼？”

    那人叼了根菸，扣緊了帽子，“我這哪是胡說，我給你說，王登那小子就是想給我們個下馬威，給我們安排到這大晚上的來看陵墓。”

    探頭往裏看計程車兵細聽也沒什麼聲音，便也放棄了。

    可能是什麼風聲吧，這地方，邪門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