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

    還沒說完的話倉促的消失在喉嚨裡，蘇子安驚恐的瞪大眼睛，他能感覺到身後那讓人心悸的壓迫感。

    秦風卻對他這般嚇得瑟瑟發抖的模樣感覺到厭倦。

    太沒趣了。

    跟那群活人看到他時的樣子沒有區別。

    他如今很輕易就能報仇，可是這樣就沒有意思了。

    前世他受到的痛苦，他要一一都報應在蘇子安身上。

    “你得好好活著。”秦風湊在蘇子安耳邊，輕聲道，“好好看著你是怎麼家破人亡的。”

    燈光倏然亮起，周遭壓迫的空氣重新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陰氣慢慢散去，月亮也移了出來。

    “少爺！”

    門口的丫鬟敲了敲門，“少爺你有事嗎？我剛剛聽到你好像在叫人，少爺？”

    蘇子安轉過身去，驚魂未定的盯著空無一人的前方，目光有些呆滯，臉色還帶著揮散不去的惶恐。

    “少爺！”丫鬟推門進來，看見蘇子安魂不守舍的模樣，急聲問，“少爺出什麼事了嗎？”

    略顯昏暗的燈光照在蘇子安的側臉上，丫鬟恍惚覺得蘇子安這模樣有些可怖。

    蘇子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下的，他躺在床上瞪大眼睛，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讓他草木皆兵。

    直到天微微亮了他纔不堪重負的闔上了眼。

    只是他就算睡著了也睡得極淺，眉頭緊緊皺著，睡不安穩。

    如此幾天後他病倒了。

    又是幾個小時的渾渾噩噩，他聽到了耳邊有人在說話，一睜開眼就看到床邊楚修正正的站著，神情嚴肅，面無表情。

    “楚哥……”

    聲音沙啞又難聽，像是從粗糲的石塊上磨出來一樣。

    楚修看到蘇子安醒了，緊繃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些，他一撩披風坐了下來，伸手握住蘇子安有些涼的手，“怎麼樣了？”

    蘇子安搖搖頭，“沒事。”

    “告訴我，你看到什麼了。”

    蘇子安臉上閃過一絲惶恐，他抖著嘴唇，臉色蒼白，看上去薄弱極了，“……鬼。”

    楚修神色微動。

    蘇子安伸手回握住楚修的手，“真的有鬼，楚哥……”

    “我知道。”楚修伸手整了整蘇子安的頭髮，“沒事的，楚哥在。”

    對於蘇子安的病情，大夫給出的解釋就是心中鬱結。

    爲了安撫蘇子安，楚修只能每晚都陪著蘇子安，等到蘇子安睡了他才離去，有時候蘇子安一晚上睡不好，他就一晚上都不能走。

    天色微亮，門被輕聲推開，楚修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

    看見面前椅子上坐的端正的姬饒，他腳步頓了一下，隨即走進來關上門，脫掉外面的衣服準備睡覺。

    “去哪兒了？”

    “我去哪兒你不是知道嗎。”

    這些天他四周總是有若有若無的陰氣，而且也沒有小鬼纏著，想也知道姬饒應該是跟著他的。

    “你倒是挺聰明的。”

    楚修轉過身冷冷的看著姬饒，“等他病好了，我自然會跟你算這筆賬。”

    在他眼裏，能把蘇子安嚇成這樣的除了姬饒就沒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