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握著韁繩的手一頓，整個人後背僵了一下，他扭過頭去，卻什麼都沒看到。

    其實姬饒就坐在他背後，他繼續在楚修耳邊吹冷氣，“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什麼關係用你管嗎？”

    “不用我管？楚修，我是不會殺你，但是要動他，你覺得我沒那個能耐？”

    楚修的臉色一寸寸的暗了下來，“你若是敢動他，我定要你魂飛魄散。”

    “所以呢，你喜歡他？”

    楚修沒有說話。

    姬饒的眼神陰沉了下來，那雙淺茶色的眼睛裏隱隱劃過一絲暗紅，“楚修，你只能是我的，不要愛上別人。”

    “人鬼殊途，你再纏著我也沒有用，你要是能投胎就趕緊投胎去吧。”

    姬饒垂下眼，看著自己手腕腳腕上繫着的紅繩，這些紅繩看上去並不顯眼，但是姬饒知道，這纔是封住他轉世投胎的路的東西。這其實是一個很陰損的方法，把他的陵墓建在那種風水極惡之地，再用紅繩鎖住他的靈魂，讓他徹徹底底只能成為一隻孤魂野鬼。

    他沒有怪過誰，就算沒有這東西封住他的路，就讓他這麼離開他也是不願意的。

    姬饒想留在楚修身邊。

    “我不會離開的，只要你活著一天，我就纏著你一天，等你死了，我就綁住你的靈魂，讓你跟我一起做野鬼，總而言之，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姬饒湊近楚修，陰惻惻道，“楚修，你是招鬼體質，如果沒有我，連你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或許還會把剛剛那個人也連累了，你自己，想不清楚嗎？”

    楚修咬住了牙。

    他說的沒錯。

    這也是楚修之前擔心過的。他怕那些鬼禍害自己不成，會去找跟自己親近的人。

    莫名被一隻鬼纏上已經很倒黴了，楚修不想節外生枝。

    姬饒伸手輕輕抱住楚修的腰，楚修感覺不到，於是也沒有抗拒，姬饒把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背上，輕輕閉上了眼，蒼白的嘴唇輕輕彎起。

    人鬼殊途，人鬼殊途。

    他偏偏就要與人同途。

    這些天他都住在楚修這裏，每天都跟他同進同出，楚修很不願意看見他的時候，他就隱沒身形，楚修以為他走了，其實他還是一直跟在楚修邊上。

    他看著楚修練兵，打仗。

    這時候的國家其實是很動盪的，國內軍閥混戰，國外又總有老鼠想要插手國事，楚修一邊打國內戰，一邊又顧忌著國外戰。

    這次他花重金求購了一批炮彈和槍支，就是專門爲了去打南方軍閥用的。

    蘇子安留學歸來，就是爲了參軍的，楚修不可能真的不給他職位，不然他豈不是白學了。蘇子安自己也說了，如果楚修不給他職位，他還能去別的軍閥那裏，楚修知道，以蘇子安的才華，不管是到哪個軍閥手底下，都是會受到重用的。

    沒有辦法，楚修只能給蘇子安安排一個位置，只是卻不准許他上戰場，即便是上也只讓他在軍營裡呆著，不讓他去外頭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