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血殺門
兩旁偌大的空間中只放了一張大木床與一個書櫃,櫃子上擺著零零散散的書,每一本看起來不但都相當老舊,而且還有許多破損。
對於我們這些意外訪客的到來,男人似乎沒什麼反應,但越來越強烈的壓迫感卻朝我襲來,壓的我有些喘不過氣。
感覺上好像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在我逐漸適應了這股壓力後,男人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拿起了還在冒煙的熱茶,一口喝盡後,才神情淡然的道:“真是難得,上次見到活人應該已經是近百年前了吧?不知道這位小兄弟為何而來呢?”
“呃,也沒有為什麼,我只是順著副本一路就打到這裏了。”沒想到居然會被主動開口詢問,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回答也吞吞吐吐的。
“喔?小朋友實力不差啊,居然可以打敗外面那群狼。看你年紀尚輕,真是後生可畏啊。”男人點點頭,讚許的說。
“呃,這位……前輩,”我試著去試探男人的反應,看他麵露笑容的樣子,這句前輩是叫對了。“可以請教前輩尊姓大名,以及為何會一個人住在這個……世外之地嗎?”
“說起來,這也是個很長的故事,小朋友若有興趣,可以坐下來一同品茗,待老夫緩緩道來。”這位看起來不怎麼老,卻自稱老夫的男人倒了一杯茶,手指輕輕一推,茶杯居然就這樣凌空飛到了最靠近我的一張小桌子上,而且一滴茶水都沒有灑出來。
看到我露出驚愕的表情,男人不以為意道:“別客氣,坐下吧。”
口氣很輕,但我卻感覺到一種不容反抗的壓力。
我戰戰兢兢的坐了下來,才舉起茶杯,就聞到那股濃濃的茶香,讓不常喝茶的我也忍不住一飲而盡,卻絲毫沒考慮過是否被下毒的問題。“好茶!”我不由自主的讚道。
男人笑了笑,緩道:“不知道小朋友是否聽過一個名為血殺門的門派?”
“血殺門?”我一臉疑惑.
男人理解的說:“不知道此事也屬正常,畢竟這門派早已遭受滅門之災,在江湖上也已被遺忘多年。但,事實上血殺門並未被滅絕,因為僅存的唯一弟子,就是我-血殺真君郎肖天!”
當男人-也就是郎肖天將故事娓娓道來之後,在一旁安靜傾聽的我總算理解為什麼這個看似年輕的男人居然會自稱老夫,還有與他息息相關的那段江湖佚事。
只不過我越聽這段故事越覺得,這不但曲折離奇、刻骨銘心,而且實在非常的……像八點檔本土連續劇一樣,劇情狗血?
原來,男人在一百多年前,還是個非常普通的江湖俠客。當年他身為血殺門掌門的直傳弟子,在學藝有成之後,便與從小一起學武的小師妹,也就是掌門之女南宮甜一同出去闖蕩江湖。
兩人從小可說是青梅竹馬,因郎肖天是掌門收留的孤兒,而南宮甜既是掌門唯一的兒女,母親又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病亡,兩人除了父親(義父)以外,最親的也就只有彼此了,於是彼此相依為命,甚至已經互訂終生。
血殺派的掌門也一直對這樁婚事樂見其成,心中更是打定主意,當兩人外出遊歷歸來之後,便要替兩人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並宣佈由郎肖天接掌他的掌門之位。
無奈世事多變,三人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別,竟是三人的最後一次相聚。
就在某一天,兩人短暫的因故分開,等到郎肖天到了約定見面的地點,卻發現現場留下了打鬥的痕跡,而師妹南宮甜的繡花鞋也遺留在地上。
郎肖天大驚失色,連忙沿著線索找尋師妹的下落,但等到他到了一間古廟,見到倒在地上衣物破損不堪,身上血跡斑斑的南宮甜時,他最愛的師妹卻已經奄奄一息,無力迴天了。
在死之前見到了郎肖天,南宮甜嘴裏只是顫抖的不停說著對不起,並吃力的舉起右手,將一條滿是血跡的手帕交到了郎肖天手中後,便吞下了最後一口氣,眼眶含淚的離去了。
郎肖天拿起手怕一看上面的血字,頓時怒火攻心,仰天大喊誓言報仇,而他手中緊抓著的,便是那仇人之名-施劍仞。
施劍仞當時在江湖上已經創立了修羅門,並有著一劍斬修羅的稱號,行事亦正亦邪,但卻不曾聽說他與血殺門有任何冤仇。
但這些已經不是郎肖天所考慮的事情了,他想的只是如何能報這奪愛之仇。他在修羅門周圍埋伏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找到了一次施劍仞外出的機會,趁著對方不備之時一爪抓傷了施劍仞的臟器。
但他自己也被施劍仞的寶劍所傷,後來又遭受修羅門弟子的圍攻,狂性大發的他負傷殺出了重圍,但自己也遍體鱗傷,倒在河邊不醒人事。
此役他憑一己之力殺了修羅門三百多人,從此被人稱為血殺魔君,但也因為某些人知道這件事的緣由,故也稱他為血殺真君。
負傷的他並不知道這些事情,只以為自己最終還是失手,臨死之前卻無法報大仇而懊悔著。但就在此時,他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二個摯愛-花蝴蝶葉柔。
葉柔偶然間在河邊發現了郎肖天,身為魔門聖女的她很快的認出這個人就是當時聲名大噪的血殺真君。原本她打算將對方救活之後,用計使其成為魔門之人,但卻在替郎肖天治療的那段日子深深的愛上了郎肖天。
而郎肖天也因為這些時候葉柔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與呵護,逐漸融化了自己封閉的心靈,即使後來葉柔對他坦承自己的身分與當初的目的,但行事早已背離正道的郎肖天也不在意世俗人的觀點。
相反,正是因為葉柔毫不保留的告白而堅定了這份感情。於是兩人相約彼此返回師門告罪後,便打算化作比翼,一同遁入山林中隱居終生。
也許是老天爺看不慣郎肖天得到幸福吧,沒想到這一次分離,又成了兩人的生離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