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年師父您震退歐陽鋒，重傷而歸之後，的確是留下書信一封，上面寫著師父您已經仙去，叫徒兒莫再掛念，之後便消失無蹤。徒兒以為，以為……”孫不二結巴道。

    “以為為師的不久人世，所以去找了個地方與世長辭嗎？哈哈。”王重陽那英俊的臉龐露出慈藹的笑容。

    “也是，當初為師的確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活下去，留下那封書信，也有一絲交代後事的意味，但乖徒兒啊，你們卻是誤會為師的本意了。”

    “仙去？重陽前輩，難道是羽化飛仙去了？”總算恢復身體控制權的我，想起剛剛從手臂上傳來的那股力量，這才發現他跟自己修煉的仙氣如此相似，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小道友資質不差，果然被你發現啦？真不愧是太公望前輩預定的記名弟子，果然眼光不差。”

    “不過，如果前輩知道小道友在我眼前傷成這個樣子，不得不躺在地上跟我說話，恐怕會好好的教訓我一頓呢。”王重陽調侃道。

    “晚輩，晚輩失禮了，哎呀。”

    我這才發現自己現在的樣子多沒禮貌，連忙掙扎著要起身，卻發現自己不但身體虛弱，還被挑斷了雙腳與右手的手筋，不由得痛呼失聲。

    “夜公子，你還好嗎？”

    剛從鬼門關逃回來，剛剛還有些喘不過氣的師妃暄這纔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想從身上拿出什麼東西，卻似乎怎麼找也找不到，表情越加慌張。

    “妃暄小娃兒，你要找的仙藥剛剛已經被這小子給親手毀了，別找啦！這小子出手怪狠辣，連我看了都有些心驚，現在會這樣也是自找罪受，呵呵。”

    王重陽在一旁幸災樂禍，卻發現師妃暄聽了之後滿臉自責，連忙又道：“傻娃兒別擔心啊，有我老人家在這裏，難道他還會有事嗎？若真是如此，我非給他師尊扒了皮不可。”

    “來，這是比你那黑玉斷續膏更好上一等的七轉再造丹，你給小道友喂上一粒，你自己也吃一粒，調息兩個時辰之後就好了。”

    “嗯，小道友傷得比較重，大概要三個時辰，你們速速服丹吧，這傷拖太久還是會傷及根本的。”

    “多謝前輩！”

    師妃暄連忙伸手接過王重陽手中的白玉瓶，並溫柔的將我攙扶起來，讓我靠在她那有些春光外洩的身子上。

    若是讓其他人看到我被仙子抱著的情景，大概光是那些忌妒與憤怒的口水就可以把我給淹死了吧？

    可惜，我現在才發現自己真的是痛到受不了，明明系統都已經削弱了部份的疼痛感，但我還是差點忍不住唉唉大叫，只是不想在前輩面前丟臉而已。

    所以這樣的福利對現在的我來說，可說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幫助我服下再造丹後，師妃暄又體貼的替我調整好位置，讓我可以很輕易的打坐練功後，這才自己吞下了另外一顆再造丹，就這樣在我身旁坐了下來。

    看著師妃暄已經進入了調息狀態，我也就放下心來，不再去注意王重陽與孫不二這對師徒的對話，進入了入定的狀態，專心的調養自己的傷勢。

    過了許久，我漸漸感覺到自己的經脈逐漸恢復，除此之外，一股仙力正在我的丹田之中不停的壯大。

    雖然說每次增加的幅度很小，但隨著時間越來越長，我可以感覺的到那股丹田之中的仙力已經越來越精純，甚至我有種感覺，自己應該很快就要到達心動期的瓶頸了。

    可惜我那位師尊雖然傳了一堆不知何時能用的技能知識給我，但關於修仙瓶頸的突破方法卻是一個也沒有，這讓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突破自己。

    想來能突破到第二階段，我實在是老天保佑了。

    時間就在我無意識之中慢慢的度過，不知過了多久，我總算感覺到自己已經完全恢復，而且神識也逐漸的恢復了。隱隱約約的，我聽到了王重陽說話的聲音。

    “這次的切磋雖然險些釀成大禍，但終究算是圓滿結束。你也不需要太過於自責，反正夜小道友也是因禍得福，功力大有長進。”

    “反倒是妃暄你自己險些走入誤區，讓一身功力再無長進之可能，現在雖是救了回來，但若你仍無法發現自己的錯誤，這事情仍舊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妃暄駑鈍，請前輩指點。”

    “你還沒有參透嗎？好吧，那我問你，以你的功力，即便是當時你已經內力耗費過度，甚至施展了你還沒完全掌握的劍心之境，但再做最後一擊的時候，你依然有足夠的能力可以選擇傷其四肢，抑或是直接取了小道友的性命。”

    “但你為何會失手？”

    “我……”

    “你遲疑了，不是嗎？”

    我張開眼，只見已經換上一套衣服的師妃暄正跪在王重陽面前沉默不語。

    “你本已決意要照之前的約定，痛下殺手，卻在最後關頭髮現自己下不了手，只好退而求其次，選擇斬斷其反擊的可能性。”

    “可惜，就是這麼短暫的遲疑，竟破了你劍心通明的心境，這才讓你失了手，是嗎？你以為你可以不受情緒所幹擾，在任何時刻都保持冷靜，但事實證明了當你在面對你真正認同的朋友親人時，你依舊無法痛下殺手。”

    “即使你知道這麼做絕對比較好，甚至對方不會因此受到太大的傷害。”王重陽的聲音猶如催眠大師一般平緩，卻有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是。”師妃暄低著頭回答。

    “非常好。”王重陽突然笑道。

    “啊？”師妃暄疑惑道。

    “能正視你自己的問題，纔有解決的可能。若是今日你真狠下心來殺了小道友，雖說你二人皆不會受如此之重傷，小道友也只是修為略降，絕不會怪罪於你，但對於你的武功來說，卻會成為一個心魔，讓你再無寸進的可能。”王重陽解釋道。

    “妃暄不懂。”

    “武學之道皆從心生，我說太多也沒用，還需要你自行領悟。但……好吧，我問你，你知道何謂“劍心通明”？”王重陽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