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寬容大度小郎君
在不要臉的方面,他可以和夏山做到半斤八兩?
望著小丫頭那一臉認真的模樣,劉琦突然間覺得他的心好痛。
就好像有一支帶著倒刺的箭矢,狠狠的插入了他的胸口……不!
不是一支!
是十支!是一百支!是一千支!
而射出了一根根無形箭矢的小丫頭,在劉琦的眼中恍然間彷彿已經變成了一柄會冒藍火的加特林。
噠噠噠……噠噠噠……
劉琦覺得自己的人格和尊嚴皆受到了羞辱,莫大的羞辱。
且不說他究竟是否真的像小丫頭說的那樣無恥。
就算他真的有那麼一丟丟的無恥,就那麼一丟丟,那她也不能用夏山去和他相提並論吧?
夏山是什麼人?
夏山那可以已經在無恥之路上登峯造極,簡直已經達到了可以憑藉着自己的無恥開門立派、稱宗做祖一般的存在!
能夠稱宗做祖一般的無恥,那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麼?
而用他去和夏山在無恥這種方面做比較,這不是羞辱這是什麼?
心中的氣憤,讓劉琦的身體漸漸地顫抖了起來,而他的雙頰也因為強烈的憤慨而變得有些漲紅。
“姐!你怎麼能這樣羞辱你的弟弟呢!弟弟哪裏無恥了!你憑什麼用夏山這個賤人來羞辱你的弟弟!”劉琦在心中高聲向着面前的小丫頭嘶吼著,咆哮著,並宣洩著。
望著劉琦那副彷彿真的遭受到了羞辱一般的模樣,小丫頭臉上的鄙夷開始變得越發強烈,也越發不加遮擋。
“弟弟,你真的想知道為什麼姐姐要拿夏山弟弟和你做比較麼?”
面對著小丫頭那突如其來的詢問,劉琦微微的怔了一下,隨後便猛地向着她點了點頭:“為什麼!姐你告訴弟弟這是為什麼!弟弟到底做錯了什麼,竟然姐姐你選擇用夏山這個賤人來詆譭你的弟弟!”
劉琦的迴應,或者說他的“追問”,並沒有出乎小丫頭的預料,甚至本就在她的預料之中。
在劉琦那變得越發羞惱的目光中,她笑著捋了捋下把上那從未存在過的鬍鬚。
一邊捋著,她又一邊笑眯眯的向着劉琦輕聲說道:“就是因為弟弟你問出了這一句為什麼。”
“原本姐姐其實在拿你和夏山弟弟做比較的時候,心裏面真的也還產生了一點遲疑,畢竟弟弟你在無恥的方面,的確略輸夏山弟弟一籌,只是讓姐姐不曾想到的是,你竟然會問姐姐這是為什麼?”
說著說著,原本還一臉笑眯眯的小丫頭突然間變得憤慨了起來,頗有一種為夏山而感到忿忿不平的感覺。
“無恥這一點本沒有什麼,姐姐也不會說些什麼,可是不是姐姐說你,咱們無恥了就無恥了,沒有什麼不好意思去承認的啊!為什麼弟弟你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是一個無恥的人呢?或者說……”
“難道弟弟你從來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無恥之處麼?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姐姐就不得不承認,在無恥這方面,你已經做到了略勝夏山弟弟一籌。”
“因為至少……人家夏山弟弟已經意識到了,並且願意承認自己是無恥的人,就憑藉着這一點姐姐就可以斷定,夏山弟弟的心中尚且還保留著幾分正直。”
面對著小丫頭那條理清晰且義正言辭的辯論,劉琦的嘴唇突然微微的張了張,看上去他就好像還要再辯解些什麼一般。
“我……”
夏山正直?
劉琦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以及世界觀,全部都有了瀕臨崩塌的跡象。
他不明白,像夏山這種無恥的人,什麼時候竟然能夠和“正直”這個充滿了正義感的褒義詞產生關聯了呢?
劉琦不明白,也想不明白。
還有……
他怎麼就無恥了呢?
他怎麼就在無恥這方面略勝夏山一籌了呢?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無恥的人,甚至和無恥無法產生任何的關鍵,又怎麼會意識到自己的無恥呢?
如果把“無恥”比作是財富,那麼身無分文,簡直就是一個乞丐的他,又怎麼可能會意識到在他的身上究竟蘊藏了多少財富呢?
然而,還未等劉琦的話說完,臉上依舊充滿了憤慨的小丫頭便猛地向着他搖了搖頭,同時也打斷了他的聲音。
“好了弟弟!你沒什麼好說的了,如果你還想要再辯解下去的話,那麼你在無恥這方面,可就不僅僅只是略勝夏山弟弟一籌那麼簡單了哦!”
說完,小丫頭便猛地轉過了身,明顯是擺出了一副不打算再繼續和劉琦交流下去的模樣。
隨後在下一刻,她就好像突然間看到了什麼一般,猛地落在了地面之上,緊接著便蹦蹦跳跳的穿過了擁擠的人群,快步跑向了道路旁的某個攤位。
根據劉琦的判斷,那應該是是一個售賣兔子的攤位。
一個沒有任何奇特之處的老翁,正靜靜的坐在攤位後方。
老翁的面前擺放著兩個很大的竹籠,而在竹籠中則是十餘隻潔白的兔子。
在陽光的照耀下,那一隻只潔白無瑕的小兔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小片依舊不曾融化的積雪一般。
如果忽略了那一雙雙赤紅的眼眸,如果這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寒冬,那麼或許真的會有人把它們當做是一片積雪。
“是兔兔!弟弟你快過來看!這些小兔子好可愛啊!”蹲在竹籠前的小丫頭便伸手觸碰著竹籠中的兔子,一邊轉過了頭,向着不遠處的劉琦呼喚著。
竹籠前,不僅僅只有小丫頭一個人,還有一群同樣和小丫頭那樣,臉上寫滿了純真的孩子。
面對著小丫頭的呼喚,劉琦心中其實並不願意接受她的“召喚”,因為他又不是什麼召喚獸,憑什麼讓他過去他就得過去?
難道就憑藉着她剛剛對他的那一番詆譭?
雖然說,他一直都有著“寬容大度小郎君”的美稱,可是就算他再怎麼寬容,那麼得稍微記那麼一小會兒仇吧?
比如說……
先記上十天半個月的仇,然後再根據小丫頭的表現來決定是不是要原諒她當初的那一番詆譭。
而且說真的,就記那十天半個月的仇,這還是基於他寬宏大量為前提,在減短了時間後才得出的時間。
如果沒有他的寬宏大量,就憑藉着她剛剛對他的那一番詆譭,他絕對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原諒她!
一輩子都不會!
至於什麼“寬容大度小郎君”之類的美稱,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