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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懲惡揚善的好人

    第一張賣身契的欠條二字,因為他並不瞭解什麼所謂的從右到左,名義上是“欠條”,可是根據他的閱讀習慣卻是“條欠”,而他的寫法則是正常的從左到右。

    第二張賣身契,因為簽名的時候手太過於顫抖,名字反而寫的比平日裏好看了那麼一丟丟。

    第三張賣身契因為紙張的裁切問題,右下角有一小塊缺損,並且還沾染了一絲墨跡。

    別說是那已經送出去了的三張賣身契,甚至就連第四張賣身契應該留下怎樣的記號劉琦都已經在心中有了計劃。

    畢竟……

    小丫頭她真的學壞了。

    劉琦真的沒有底氣能夠肯定,他再親手交出了三張“賣身契”後,不會再親手將第四張賣身契遞到小丫頭的手中。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呸,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家雅兒還有婉兒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麼陰損缺德之人啊,為什麼終日跟在她們身邊的小丫頭會變得這麼奸詐呢?

    劉琦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而他知道的是,當初那個呆萌可愛的小丫頭,的確在不知不覺間失去了當初的那種純真。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但凡是他有求於小丫頭的地方,小丫頭都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他。

    當然……

    她的那種拒絕,只不過是一種欲拒還迎,對!就是欲拒還迎!

    所謂的拒絕,僅僅只不是她用來索取酬勞的方式而已。

    而她索要的酬勞,從頭到尾都只有一種——空白的欠條。

    當然,與其說那是一張張空白的欠條,劉琦其實更加願意把那玩意兒叫做賣身契。

    就像現在,就像被夏山舉在他面前的那張賣身契。

    或許是因為沒有得到他迴應的緣故,滿臉得意的夏山突然向前踏出了一步,並再一次將那張欠條舉在了劉琦的面前。

    “賢弟啊,你可要仔細看清楚了,看看這是不是你的字跡?這白紙黑字的……難不成賢弟你還想要耍賴?”

    夏山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麼的欠揍,甚至讓劉琦覺得牙根都有了一種發癢的感覺。

    賣身契的內容,其實真的很簡單,簡單到了有一種文盲的感覺,而那種文盲的感覺,則完美的體現出了夏山的“丈育”程度。

    本人劉琦自願(每天早上八點準時起床,並跟隨著兄長夏山習武,直至擁有能夠與兄長夏山正面抗衡的能力)絕不後悔,絕不食言——劉琦。

    劉琦可以用他剩下的那四十三兩銀子的零花錢作為賭注去打賭,括號中的內容絕對是後來被填上去的,而且他還可以肯定,填寫的那個人就是夏山!

    因為能夠接觸到這張賣身契的人中,只有他還有夏山纔會搞出那麼“丈育”的措辭,而他根本沒有簽下過這種不平等的條約,也根本沒有想過要簽下這種簡直可以算得上充滿了屈辱的條約!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夏山早已經預料到了他會後悔,所以想方設法的從小丫頭那裏搞到了一張賣身契,想要用這種方式去逼迫著他,並繼續……

    折磨著他。

    可是劉琦卻不得不承認,那張欠條真的擁有法律效應……呸,他必須要履行那種完全不平等的條約。

    沒有原因,又或者說……

    原因就是因為小丫頭幫著他在鄉試中作了弊。

    而作為交換,他便親手交給了小丫頭兩張賣身契。

    可是讓劉琦更加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張賣身契會出現在夏山的手中?

    按說那三張賣身契不應該都在小丫頭的手中麼?

    難道是小丫頭把那三張賣身契放在了一個“藏寶箱”裡面,然後夏山那貨又偷偷摸摸找到了她的“藏寶箱”,並從裡面偷了一張欠條出來?

    劉琦在心中暗暗的猜測著。

    隨即在下一刻,他又猛地搖了搖頭。

    因為那根本就不現實,雖然說夏山那貨的確非常卑鄙下流無恥骯髒齷齪陰險狡詐臭不要臉,可是他再怎麼說也不會沒有底線到偷小丫頭的東西吧?

    而且再者說,小丫頭那是什麼人?

    那可是傳說中的系統,就算夏山在偷偷摸摸方面點滿了屬性點,那也不太可能偷的到小丫頭的東西吧?

    就算退一步來講,夏山那貨真的偷到了小丫頭的東西,並拿到了那張賣身契,那又有什麼用呢?

    賣身契這種涉及到人身自由以及尊嚴的東西,作為一個受害者的他,又怎麼會不去找小丫頭確認一下“協議”的內容呢?

    如果那張賣身契真的來路不明,最後吃虧的還得是夏山吧?

    想著想著,一個讓劉琦不願意去想,也根本不願意去相信的猜測漸漸地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難不成……

    是小丫頭主動把那張賣身契送給了夏山?

    而那,是不是也就意味著,這次是小丫頭和夏山兩個人合起夥來愣了他?

    儘管劉琦真的不願意相信那種可能,可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那就是僅剩的最後一種可能。

    “咳咳……內個……大哥啊,你能先告訴小弟,這張賣身契……不對,這張欠條你是從哪裏搞到手的麼?”劉琦向着夏山顫聲問道。

    顫抖,代表著劉琦憤怒。

    而那種憤怒,則源自於小丫頭對他的背叛!

    是的!就是背叛!

    劉琦十分確定,那就是背叛!

    是紅果果的背叛!

    而面對著劉琦的詢問,夏山則微微的聳了聳肩,並又一次笑眯眯的向着他說道:“這個嘛,當然是星兒親手交給大哥的嘍!”

    果然……

    果然是小丫頭麼?

    夏山的回答,並沒有出乎劉琦的預料,又或者說那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星兒她可是告訴了大哥,說無論在這上面填寫什麼,賢弟你都會老老實實的照做哦!這可是賢弟你當初親口答應星兒的,難不成賢弟你現在要食言麼?”

    面對著夏山的又一次詢問,劉琦那本就顫抖的身體逐漸變得越發顫抖,甚至就連他的嘴角也在不知不覺間抽搐了起來。

    他恨!

    他恨他為什麼要想著在鄉試之中作弊!

    他恨!

    他恨他當初為什麼沒有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他恨!

    他真的好恨!

    可是,無論他的心中究竟有多麼的不甘,劉琦都不得不承認,這一次……

    是他輸了。

    ……

    “腰挺直!”

    “腿不要抖!”

    “再往下面蹲一點!”

    “手臂放平不要晃!”

    來自於夏山的呵斥聲,在寬敞且空曠的庭院中不斷地迴盪著,再回蕩著。

    而劉琦,則在那一聲聲呵斥聲中不斷地堅持著,再堅持著。

    在此之前,劉琦曾無數次聽到過這樣的話語:天堂與地獄之間,只有著一步之遙。

    而對於那樣的話語,從前的他則始終保持著嗤之以鼻。

    什麼天堂不天堂的?

    可是現在,他卻清楚的意識到了什麼叫做“一步之遙”。

    “一步”的這邊,是滿身大漢……呸,滿身大汗、汗流浹背、揮汗如雨、汗流浹背、汗如雨下的他,而在“一步”的另一邊,則是躺在搖椅之上不斷晃動著的夏山。

    “賢弟啊!真不是大哥說你,你的這幅身子骨真的也太弱了吧?大哥當初剛剛開始習武的時候,那馬步可是一紮就是一整天的……不要晃!”

    “賢弟你聽說過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麼?現在這才哪到哪啊!如果賢弟你真的想要能夠擁有大哥這樣的身手,那你就不要再繼續這樣懈怠了!不然的話,這輩子你都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武林中人!”

    “賢弟啊……”

    ……

    “哪來的叫花子!離大爺遠一點!”

    “臭叫花子,走路不長眼啊!”

    “咦?趙兄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小叫花看上去有點眼熟?”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所以大部分人都根據自己的地位選擇他們應該走的道路,並下意識地與和他們接近的“同伴”靠近,而沒有資格與他們靠近的人,則會遭受到他們的歧視,甚至是羞辱。

    比如說……

    叫花子。

    叫花子的夥伴,只會也只有可能會是叫花子。

    又比如說,常人眼中的叫花子永遠都是低著頭,並抱著一個破碗蜷縮在街道角落。

    可是這一天,在越城的街道之上卻一個有些“與衆不同”的叫花子。

    她的手中並沒有破碗,也並沒有向她的那些“同伴”那樣蜷縮在某個角落進行乞討,而是跌跌撞撞的向着某個方向不斷地前進著,再前進著。

    幾乎是所有與她擦肩而過的行人,都下意識的用衣袖掩住了口鼻,更有甚者還向著她的背影發出了謾罵。

    然而對於那些人的舉動與謾罵,那位叫花子卻宛若視若無睹一般,而她那雙呆滯的眼眸,甚至從未在那些人的身上產生過停留。

    她要找一個人,一個能夠拯救她……

    不!

    準確的說,她要找的是一個能夠幫她復仇,並將另一個本應受到懲罰的畜生繩之以法。

    那個人的名字叫什麼,她並不知道。

    而她唯一知道的,則是那個人是祁國的駙馬,是一位懲惡揚善的好人,僅此而已。

    只是……

    那位駙馬大人真的會幫助她平怨昭雪麼?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並不知道。

    可是她知道,那個她從未見過的駙馬大人,已經成爲了她最後的希望。

    因為,沒有人願意幫助她。

    甚至就連應該將畜生繩之以法的官府,都屈服在了那個人身後的權勢面前,甚至還將狀告了那個畜生的她打入了大牢。

    因為那些人告訴他,那個畜生是禮部尚書陳大人家的二公子。

    可是她不管那麼多,因為那個畜生姦污並殺害了她的妹妹,最終又活活打死了她的母親。

    而她,哪怕是拼上了她的一切,也要為她的母親和妹妹報仇雪恨!

    為此,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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