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問罪
周天?
這是劉琦第一次聽到老人的名字。
在此之前,劉琦也曾在心中猜測過老人的名字,甚至還在心中暗暗的誹腹過,會不會是老人的名字很不好聽,所以他纔不會輕易的提及自己的名字?
比如說,老人的名字叫做周扒皮……
雖然在劉琦看來,老人這樣陰險狡詐的存在從某種角度來說,真的配得上“周扒皮”這個名字,可是如果真的給這樣一個怎麼看都仙風道骨的存在搭配了個“周扒皮”這樣的名字,還會顯得有些畫風突變的感覺。
這就好像有個皇帝姓馬名夫,然後全名馬伕一樣的不可思議……
而且誰家的周扒皮會直接把“周扒皮”這三個字寫在自己的臉上?那不是明擺着讓別人對他提高警惕麼……
除了周扒皮之外,劉琦還想過老人的名字會不會叫什麼周不窮、周有錢、周富裕之類的,甚至再誇張一點,會不會老人的名字本來就叫做周神醫。
姓周,名神醫,然後字有錢,最後再號個富裕老人什麼的……
而在劉琦看來,與那些有點無厘頭的名字相比,“周天”這個名字無疑顯得有那麼一些狂妄,至少對於這樣一個封建社會而言,它聽上去真的很狂妄。
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單純的因為皇權,因為他們生活在一個封建社會。
因為在這樣一種封建社會,其實有許多早已經被擺在了明面上,甚至是寫在了律法之中的規定。
身為普通人的平民百姓……不,哪怕是名門望族,在沒有得到皇帝允許的情況下,一律不允許擁有明黃色的衣衫,因為那是逾越。
更進一步來講,甚至可以將那種行為理解為——謀逆。
不要說是穿在身上,哪怕是在家中,在一間陰暗的密室之中藏了那麼一件明黃色的衣衫,一旦被別人發現了那也將會迎來人頭落地的悲慘結果。
又比如說,特定的字眼。
沒有人可以犯帝王的名諱,但凡是帝王名字中使用的字眼,其他人在需要使用那些字的時候,都必須要選擇其他相近的字作為代替,不然便會被扣上一個欺君的罪名。
而諸如“天”、“天子”、“皇”之類的字眼,在某種角度來說其實早已經便成爲了帝王的代名詞,普通人更加不能去使用那些字眼作為自己的名字。
可是……
老人竟然敢以“天”為名。
這樣的事情,在劉琦看來無疑顯得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而且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老人竟然敢和皇帝稱兄道弟?
周兄?
敢讓皇帝稱呼他周兄?而且皇帝竟然還心甘情願且主動的喊出了“周兄”這個稱呼?
劉琦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懷疑人生的感覺。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
就好像少林寺中的掃地僧,又或是某些學院裏麵的守門大爺之類的角色,突然在某一天竟然會和一個諸如武林盟主之類的傢伙去稱兄道弟……
這特麼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幾乎是在老人彎下腰的那一瞬間,那位一身便衣的中年人便快步來到了老人的面前。
“周兄在朕面前何須如此大禮?”
至於一旁的夏山與劉琦,則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一種被忽略了的感覺。
當然,對於這種被忽略了的事實,劉琦的心中不僅沒有感到被羞辱了的憤怒,反而還產生了一絲竊喜。
開玩笑,他是什麼人?他又做了什麼?
他可是直接拐了人家皇帝的寶貝女兒,甚至還偷偷摸摸的成了和親……
當然,雖然明天才是他們成親的日子,可是問題就出在了他還沒真正和白清雅成親這一點。
如果他真的和白清雅成了親,然後又順便洞了個房,那他在這位皇帝岳父的面前其實也不會太過於被動。
畢竟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死豬不怕開水燙?
對!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畢竟他都和人家女兒生米煮成熟飯了,那還有什麼可害怕的,難不成他這位皇帝岳父還能在一怒之下直接剁了他?
想著想著,劉琦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
那根本就不現實,他的皇帝岳父也不可能會剁了他,因為如果直接剁了他,那他家雅兒不就是寡婦了麼?
畢竟,寡婦那種名頭在這種封建社會可不是什麼好稱呼……
而如果不剁了他,那就代表著他成功的讓皇帝吃了個憋,而這還不夠他去得意和炫耀的麼?
可是現在問題就是,他還沒來的及去生米煮成熟飯啊!
在這種情況下,他和那種擺在砧板上的魚肉又有什麼區別?
想著想著,劉琦又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
而就在這時,中年人的目光終於在一次“不經意間”落在了劉琦的身旁。
緊接著在下一個瞬間,一聲暴喝便猛然間傳入了他的腦海之中,甚至使得他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
“劉琦,你該當何罪!”
面對著那突如其來的質問,劉琦不由得愣了一下。
他該當何罪?
他身上背的罪名多了去了,他哪裏又知道自己應該當什麼罪啊……
一邊想著,劉琦又一邊弱弱的抬起了頭,並向着面前的中年人試探著問道:“內個……父皇……不,是陛下,容草民問一下,草民何罪之有?”
望著劉琦那一副有些委屈巴巴的模樣,中年人沒有再說些什麼,而是向着一旁的一位……大內總管揮了揮手。
是的,劉琦可以打賭,那個人絕對是傳說中的大內總管!就算不是大內總管也應該距離那個位置只剩下了幾步之遙。
別的不說,先說說他那白淨的臉龐,正常人就算再怎麼注意打理自己,嘴邊那也是要露一點鬍子茬的吧?
而且他竟然沒從那貨脖子上看到喉結……
這不是大內總管還能是什麼?
在得到了中年人的示意後,那位大內總管突然向着劉琦的方向踏出了一步,隨即他那有些陰柔的嗓音便猛然間傳入了劉琦的腦海之中。
“其罪之一,同姓不婚!”
“其罪之二,包庇朝廷要犯!”
“其罪之三,與永靜殿下私通!”
“其罪之四……”
“其罪之五……”
“其罪……”
“其……”
什麼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聽著那零零總總將近一二十條的罪名,劉琦的嘴角突然微微的抽了抽。
這就是明擺着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