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求親
在老人的又一次推讓聲中,劉婉就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般,猛然間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劉琦,並向着他顫聲問道:“公子,這是公子的意思……”
剩下的話,劉婉並沒有說完。
可是即便如此,劉琦卻還是猜到了她究竟是什麼意思,或者說她究竟是怎樣看待這樣一出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劇本之中的臨場發揮……
她的意思是,老人的舉動是不是得到了他的授權?
更進一步的說,這是不是他用來求親的一種方式?
而面對著她的詢問,劉琦卻只能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
夏山的不按套路出牌,這點劉琦早已經心知肚明,並且時刻都會對那種不按套路出牌的行為提高警惕,可是……
為什麼這樣一個看上去仙風道骨,慈眉善目的存在也會搞出那種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的戲碼?
劉琦覺得自己很無辜,同時也覺得很頭疼。
這讓他怎麼回答劉婉?
難道要讓他直接假戲真做……呸,是直接讓他將錯就錯,直接奪過老人手中的那塊玉佩,然後在單膝下跪向她求婚?
且不說就算他真的這樣做了劉婉究竟會不會答應他,而且最關鍵的是……
這個時代的提親,好像不流行男方單膝下跪的吧?
可是除了單膝下跪以外,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其他的求婚方式。
而且再退一步來講,每個人都是有標籤的,而那種所謂的標籤則來自於每一個人的一言一行,同時也代表著每一個人最真實的那種性格。
比如說夏山,貼在夏山身上的“標籤”就是貪財與忠誠。
因為貪財的那個標籤,夏山可以完全放棄自己的底線,甚至還會作出一系列匪夷所思的騷操作。
那個忠誠的標籤,則會讓他無條件的當下自己的一切,甚至是原本已經被他抓在了掌心的財富。
又比如說白清雅,貼在白清雅身上的“標籤”則是孤傲。
“孤”是孤獨的孤,“傲”則是驕傲的傲。
而那種孤傲則體現在方方面面,多到了讓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舉例的地步。
那麼,貼在他劉琦身上的“標籤”是什麼?
劉琦在心中暗暗的詢問著自己。
隨即在下一刻,那個問題的答案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當然是被動!
他喜歡被動,這纔是最真實的那個他啊!
現在讓他主動向劉婉求婚,這不是就違背了那個“最真實的他”的性格了麼?
可是如果要讓他否定劉婉的猜測,然後向她解釋,說那完全是老人在胡鬧……
那他等會兒又應該怎麼開口忽悠她,讓她跟著他一起去京城呢?
畢竟他都已經拒絕了人家一次,人家就算再怎麼大度也多少得稍微記那麼一下下的仇吧?
那麼既然是要記仇,反過來再拒絕一下他那也就完全合情合理了啊……
劉琦的沉默,使得劉婉又一次愣了一下,而她那雙原本還充滿了期盼的眼眸,也有了一絲重新歸於暗淡的跡象。
“既然這不是公子的……”
然而就在這時,還未等劉婉的話說完,來自於老人的聲音便猛然間在二人的耳畔響了起來,同時也又一次打斷了劉婉的聲音。
“哎呀!在來的路上師弟他可是再三交代老頭子,說千萬不能讓婉兒姑娘知道這是他的刻意安排,可是師弟的這番良苦用心竟然一眼便冰雪聰明的婉兒姑娘看了個透徹,既然如此老頭子也就不再隱瞞下去了……”
說著說著,老人的聲音突然微微的頓了頓,隨即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而他的目光,則笑盈盈的望向了劉婉的方向,看上去就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師兄的意思是?”劉婉疑惑的向着老人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雙正在暗淡的眼眸深處又再一次燃起了一抹亮光。
“其實原本按照老頭子的想法,我們一行人應該今天就已經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回京?”
“是的,就是回京。”老人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即又一次深深地嘆了口氣。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其實原本我們可以繼續在越城逗留很久,甚至足夠等到你們二人之間的感情逐漸水到渠成,並發展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可是因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我們只能選擇儘快趕往京城,並且很可能短時間內無法再重新回到越城……”
“原本按照老頭子的想法,你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其實還沒有到達那種談婚論嫁的地步,與其讓你們二人在無窮無盡的等待與思念中飽受煎熬,倒不如……當斷則斷。”
“畢竟只有這樣,師弟他到了京城以後才能夠安心的去完成他的使命與職責,也不會再出現那種在生死存亡之際還在思念著姑娘從而導致犯下過錯,而婉兒姑娘也不用再時刻擔心著師弟的安危……”
“可是面對著老頭子的提議,師弟他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一口回絕,甚至還告訴老頭子,說……”
面對著老人那戛然而止的話語,劉婉的臉上則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焦急和不安。
“公子他說什麼?”
“師弟他說,他不願意離開婉兒姑娘,說他相信你們之間的感情,說他想要嘗試一下……嘗試一下看姑娘是否願意下嫁於他。”
隨著老人的回答聲逐漸消散在微風之中,本就並不算多麼喧鬧的庭院又再一次重歸平靜。
劉琦怔怔的望著老人,而他望向老人的目光則是那麼的錯愕。
就好像,這是他第一次認識老人一般。
劉琦很難想象,就憑藉着那短短几句話,老人竟然便成功的將他塑造成了一個即將踏上戰場的將士,並且還是一個心中牽掛著心上人的那種將士……
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劉婉心中稍微有那麼一絲一毫屬於他的位置,她就一定不會選擇拒絕他了吧?
只是讓他感到有些抗拒的是,這明明就是一種欺騙。
徹頭徹尾的那種欺騙。
因為他並不需要去執行那種隨時都有可能會光榮犧牲的使命,而他此行的目的也並不是讓她直接嫁給他……
只是,現在讓他再去解釋那些都已經晚了。
從始至終都喜歡以“喜歡被動”來標榜自己的他,在這一刻真的徹底的陷入了被動之中。
而這種被動,卻並不是他想要的。
想著想著,劉琦又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劉婉。
對於老人的這一場徹頭徹尾的欺騙,她會給出一個什麼樣的答覆呢?
劉琦在心中暗暗的詢問著自己。
是答應,還是拒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