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荷桂坊
“苟且偷生”這四個字,從來都是一個貶義詞。
可是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苟”這個被單獨拿出來的字,卻成爲了一種炫耀的資本,比如說劉琦……
他就是一個以“苟”字為榮的存在。
比如說,在見到別人打架的時候,他的第一念頭永遠都是想辦法躲著走,哪怕是遇到了實在逃不了的情況,他也只可能會選擇手裏麵握著半截磚頭,然後躲在某個角落,在那裏等待著拍黑磚的時機。
又比如說,如果他和誰發生了矛盾,那麼他用來報仇的方法,絕對不是站出來去和別人正面剛,而是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再多拉幾個人下水,最好還是同樣也和他有仇的人,然後讓那些人來上那麼一出“狗咬狗一嘴毛”的戲碼。
而他,則會再一次悄悄的躲藏在角落之中,並緊握著那半截磚頭,時刻等待著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現的補刀時機,然後再狠狠的一磚頭……不對,是半磚頭拍下去。
可是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劉琦卻突然發現,一向自陰損與猥瑣著稱的他,竟然漸漸地想要去學習另外一種更加簡單,甚至是粗暴的解決方式。
正所謂能動手的時候,就儘量不去逼逼賴賴,畢竟大家都是年輕人,夠膽就真槍實刀碰一碰,看他砍不砍他就完了……
因為他突然發現,有時候他那引以為傲的陰謀,在一些睫毛都長空了的人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比如說,在面對著根本就不講道理,甚至就算講道理他也講不過的老人時,他的一切陰謀詭計都變成了白給,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在這種情況下,他能夠想到的應對方式,也就只剩下了——暴力。
正所謂一力降十會,不管老人想要說什麼,又想要好什麼陰謀陽謀的,直接一板磚拍過去,把那些陰謀詭計都給他拍成渣!
可是事情卻遠遠沒有他所想的那麼簡單……
因為老人還是一個武林高手,比白清雅和夏山還要再高那麼一大截的高手。
而這,這無疑就讓劉琦的處境顯得更加尷尬。
因為老人無疑就相當於是一個“秀才”與“兵”的結合體,同時擁有著秀才的智慧,以及兵那可以讓他蠻不講理的實力。
什麼叫做夫唱婦隨?
現在說這種話,真的不是在惡意挑_釁麼?
劉琦真的很想向老人問一句,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拿他們兩個開玩笑?
雖然他們的確就快要拜堂成親了,可是那也不還是沒到拜堂成親的時候麼?
而且有句話老話雲的好,計劃趕不上變化。
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萬一他明天就死了呢?
呸!
他可是註定會長命百歲的存在,怎麼可能會這麼早就夭折?
等等!
想著想著,劉琦就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般,面色猛地一變。
隨即,他便感受到了一陣劇烈的疼痛,不斷的自他的胸口、肋骨、小腹、臀部、襠部、大腿、小腿、腳趾頭……反正是能疼的地方,他都感受到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
現在的他……
好像還中著毒的吧?
而且老人昨天怎麼答應他們的?不是說只要白清雅答應嫁給他,就儘快給他解毒麼?
“咳咳,那個……師兄啊,您老人家是不是忘了些什麼啊?”
“忘了什麼?小琦琦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想說老頭子已經老眼昏花了?”望著劉琦那一副擠眉弄眼的模樣,老人不由得皺了皺眉。
“就是那個毒啊,就是師兄您昨天說的那個千古奇毒啊……難道師兄您這麼快就忘了?您不是答應了小弟,說一定會想辦法幫小弟解毒的麼?”
在劉琦的“循循善誘”下,老人就好像終於回想起了什麼一般,猛地一拍手,隨即便將手伸向了懷中。
“原來小琦琦你是在說這個啊!你不說老頭子都快忘了……”一邊說著,老人又一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布包。
是的!
劉琦發誓,他絕對沒有看錯!
那就是一個花花綠_綠的小布包,就像他外婆當初用來當錢包用的那種碎布片摺疊後的模樣。
“給,這是老頭子昨夜熬了一整宿專門給你配製出來的解藥,小琦琦你是不知道啊,爲了配出來這個解藥,老頭子最少得少活個幾十年啊!小琦琦你這下準備怎麼辦法老頭子呢,老頭子也不圖別的,要不小琦琦你和雅兒就儘快完婚吧,真不行天地也可以先不拜,你們兩個人先把洞房入了再說……”
“這是解藥?”劉琦滿臉疑惑的望著面前的老人,以及躺在老人掌心之上的那個布包。
誰家的解藥是用這玩意包起來的?
不說什麼羊脂玉淨瓶,怎麼說也得用個瓷瓶之類的吧?
用這麼一個碎布片,還是那種花花綠_綠,並且還髒兮兮的碎布片?
或許是察覺到了劉琦的質疑,老人的面色猛地一黑,隨即便露出了一副吹鬍子瞪眼的模樣,並理直氣壯的向着劉琦反問道:“怎麼?難道小琦琦你信不過老頭子不成?”
“這……也不是小弟信不過師兄,可是師兄你這也太那什麼了吧?”
望著劉琦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老人的面色開始逐漸趨於一種青的發黑,黑中透青,青的再發黑,黑中再透青的程度。
“太什麼了?”
“就是……”
這一次,還未等劉琦的話說完,原本還站在他身旁的白清雅便猛然間消失在了原地。
當她再一次出現的時候,老人掌心之上的那個小布包便已經出現在了她的手中,而隨著小布包的開啟,十餘粒小小的白色“藥丸”便映入了眾人的眼簾。
緊接著在下一刻,白清雅便捏起了其中一顆“藥丸”,隨即便毫不猶豫的投入了自己的口中。
“不要!”
事實上,在白清雅抬起另一隻手的瞬間,劉琦便隱約間意識到了什麼,並伸出了手試圖阻止那一切。
只是,無論是他抓向白清雅的手,還是他的低吼聲,都晚了那麼一步。
“你怎麼能隨便就吃下去了呢!是藥三分毒這句話你沒聽說過麼!你怎麼知道這玩意兒沒有什麼副作用呢?萬一這是衝着以毒攻毒去的那種解藥呢?快吐出來!現在吐出來說不定還來得及……”
望著劉琦那一副焦急不安的模樣,白清雅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嘴角便漸漸地揚起了一抹弧度。
隨即在下一個瞬間,她就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般,猛地轉過了身,並將目光轉向了站在院門外的老人。
“荷桂坊?”
面對著白清雅的詢問,老人趕忙搖起了頭。
“什麼荷桂坊?雅兒你在說什麼,師兄怎麼什麼都聽不懂呢?”
一邊說著,老人還在一邊下意識的向後倒退著,再倒退著。
而就在這時,早已經被眾人忽視了的夏山突然站起了身,並高聲向着方向嚷嚷道:“師叔這個我知道!荷桂坊不就是京城裏麵的一家甜點鋪子麼?而且師叔您不是還說過,荷桂坊的甜點是京城中的一絕麼?難不成師叔您忘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