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你說那個人是我
“如果不是周國現在正處於王朝更迭的時期,並致使那些將領們無心戀戰,現如今的越城或許依舊還處於周國的掌控之中……”
“可是即便是現在,即便是祁國已經重新奪回了越城,又有誰能夠肯定,等到周國局勢重新恢復平靜後,他們不會再次捲土重來呢?”
“祁國積弱,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周國的強大,也沒有人能夠否認……”
老人的嘆息聲,在田埂間不斷的迴盪著。
而在那種嘆息聲中,則充滿了一種讓劉琦不知道應該怎麼去形容的情感。
是憤怒麼?
或許是的,畢竟按照他的話來說,越城本就應該屬於祁國,可是周國卻憑藉着自己的強大強行奪走了這座本應該地處祁國邊境的一座小城。
愛國這兩個字,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而“國”所代表著的,其實真的很簡單,就是土地和居住在土地之上的人,人是某一個國的人,而土地同樣也是屬於某一個國的土地。
怎麼愛國?
這個問題,說起來很複雜,可是如果偏激一些的話,其實也很簡單,簡單到了喻義用四個字去囊括——寸土不讓。
可是……
祁國所讓出了自己的疆土,甚至在長達二十年間都不曾重新奪回那片本就應該屬於他們的疆土。
在這種情況下,但凡是祁國之人,又怎麼會不感到憤怒呢?
他們不僅僅會憤怒,還會感到悲哀,就像坐在他身上的那位老人一樣,在提起了那份屬於整個祁國的屈辱時,聲音便會突然間變得悲傷……
想著想著,劉琦突然輕輕地嘆了口氣。
“為什麼要突然說這些呢?”
面對著劉琦的詢問,老人輕輕地搖了搖頭,隨即便繼續向着他輕聲說道:“先師於十七年前駕鶴仙去,而先師在仙去前,曾短暫的見了祁國先帝一面,並留給了他兩個選擇,或者說……兩條路。”
“那是兩條決定了祁國命脈,甚至是存亡的路。”
“什麼意思?”
“第一條路,就是用雅兒換取越城以及周圍的那十二座城,同時還可以換來祁國三十年沒邊疆不受侵擾。”
“那第二條路呢?”劉琦疑惑的望了一眼身旁的老人。
用一個人換取十三座城,並且還能夠換來整整三十年的和平,這無疑是一個充滿了誘惑的交易。
而面對著這樣的交易,劉琦並不認為會有任何一位君王能夠拒絕,尤其是對於祁國這樣弱小的一個國家。
和平,便代表著國泰民安。
而國泰民安則代表著機遇。
只要白清雅的那個皇帝老子不是一個昏庸的人,那麼祁國的國力便一定能夠在未來的那三十年間得到增長,甚至是迎來宛若騰飛一般的崛起。
而想要換取這一切,卻僅僅只需要付出一個人,或者說傷害一個人。
至於被付出的那個人,被當做“籌碼”用來交易的那個人,沒有人會在乎她的感受。
因為在面對著動輒便涉及到國家興亡的事情時,個人的榮辱或是幸福,其實真的沒有那麼重要,因為會被絕大部分人下意識的選擇忽略……
而在絕大部分的時候,絕大多數人的意志,便近乎等同於真理。
只是,每當劉琦想到那個被當做“籌碼”的人是白清雅的時候,他的心中卻總是會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同時那種感覺,又促使著他對那一個考試百利而無一害的“交易”產生厭惡,一種本能的厭惡。
而讓劉琦想不明白的是……
那可是十七年前啊!
十七年前,可不是十七天前!
雖說那個時候的白清雅應該也已經出生了,可是那個時候的她應該也只不過是一個正在牙牙學語的小丫頭片子吧?
在這種情況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才能夠準確的推測出十七年後會發生什麼呢?
甚至還能夠準確的猜測到,可以用白清雅充當籌碼便能夠換取祁國長達三十年的和平呢?
望著劉琦那副有些疑惑的模樣,老人突然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便繼續向着他輕聲說道:“先師當初給出的第二條路,就是讓雅兒嫁給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並放手一搏,直接將整個祁國的命脈都交於他的手中,而那個人將會決定祁國究竟會迎來國破山河滅,還是自此國泰民安,乃至於……與世長存!”
“你說什麼?”
劉琦覺得,他一定是在做夢。
是的,他一定就是在做夢!而且還是那種根本不講任何道理的青天白日夢!
那特麼可是十七年前啊!
別說那個時候的白清雅還是正在牙牙學語的小丫頭片子,就連那個時候的他說不定也還在撒尿和泥玩……呸,是正在和鄰居家的小夥伴堆積木玩的吧?
而且別的不說,那個時候的他可是還沒穿越吧?
在那個時候,竟然就有人“預測”到了他會在多少年後穿越?
然後在穿越後,還能再決定一下某個國家的命運?
這夢還能再特麼狂野一點麼?還能再狂野下去麼?
不過劉琦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夢雖然在絕大多數的地方都不怎麼靠譜,可是至少還是有一點沒有搞錯。
把祁國的命脈交到他的手中,絕對會讓祁國徹底走向滅亡……
想著想著,劉琦就好像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般,隨即猛地向着自己的大腿伸出了一隻罪惡之手。
這是一個用來鑑別夢境的方法,並且還是最簡單,也最不傷自尊的那種方法,至於像讓別人給自己來那麼一耳光之類的操作,劉琦表示那種提神醒腦的方法他根本玩不來。
因為那玩意兒真的太傷自尊了……
緊接著在下一個瞬間,伴隨著一陣並不算多麼強烈的痛感,剛剛回過神的劉琦便又一次陷入了呆滯之中。
“嘶……”
而在他的腦海之中,則只剩下了最後一道聲音。
準確的說,那應該是一句呢喃,來自於他自己的呢喃:他沒有做夢。
因為在夢中,根本就感受不到疼痛,可是他剛剛卻清楚的感受到了那種疼痛!
難道……
他真的不是在做夢麼?
難道,真的有一個堪比預言家一般的存在,在十七年前便已經預言到了他的到來?
甚至還預言到,他能夠帶領著祁國走向飛黃騰達?
在劉琦那有驚又懼的目光之中,依舊坐在田埂間的老人又一次向着他笑了起來,隨即又向着他輕聲問道:“你很奇怪,覺得這很難以置信,對麼?”
“你覺得呢?”劉琦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並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著自己重新冷靜下來。
不……
他冷靜不下來!
根本就冷靜不下來好麼?
因為這種事換誰能夠這麼快就冷靜下來啊!
那可是預言啊!
簡直可以堪稱攝像頭一般的預言啊!
在經過了短暫的沉默後,劉琦又一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並顫聲向着老人問道:“你的意思是……那個人是……是我?”
劉琦有些懷疑人生。
甚至有些懷疑,就算他現在不是在做夢,也是在……
這特麼他就是在做夢好麼?
除了是在做夢,他真的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能夠說服自己,並解釋他所遭遇的這一切。
至於這一切有沒有可能是現實,是真實發生在他身上的,劉琦根本就沒有想過,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敢去想。
是的,就是不敢!
因為那可不是兒戲啊!
因為那可不僅僅是讓他娶一個白清雅那麼簡單的事情啊!
那可是要將一整個國家都交到他的手中,並由他去決定那個國家的生死存亡啊!
就算祁國的國力並不強大,那也是一個國啊!
那也是由動輒幾百座城市組成的國啊!
就算每一座城中都只有幾千人,幾百座城市加起來怎麼說也有幾十萬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