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老子聽了多了，不行！”皮老五一口回絕。

    寬限幾天？

    天底下的賭徒，都會這句話。

    但是幾天以後，還會是這句話。

    “五爺啊，你也看到了，我家裏就這點兒家當，你讓我一下子怎麼拿出這麼多錢啊！要不，要不這兩間平房，先抵給你，後續的錢我再想辦法……”丁奎知道皮老五的狠辣手段，嚇得渾身抖顫。

    藍心湄的母親一聽這話，急了，劇烈咳嗽幾聲，十分惶急地從病床上爬起來，說道：“不行，不行啊，丁奎你個混蛋，你怎麼能這麼做！有這個房子，我們母女倆好歹還有個窩。你要是把它抵押出去，這個家就徹底完了！”

    藍心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咬牙說道：“爸，你真要這麼做，我絕不會原諒你！”

    皮老五賊眼一亮，壞笑道：“哎呦丁奎，你這閨女長得挺水靈啊！咦？不對啊，你姓丁，她姓藍，她怎麼叫你爸？”

    丁奎乾笑一聲，解釋道：“不是親生的，我是後爸……”

    原來，藍母是早年喪夫，後來帶著年幼的藍心湄嫁給了丁奎。

    開始還好，丁奎在工廠上班，一家人還算過得去。可後來，丁奎下崗，染上賭癮，把家底都敗光了不說，還經常打罵她們母女。

    藍心湄半工半讀好不容易唸完大學，本想著努力賺錢改善家庭條件，卻不曾想，繼父變本加厲，如此令人痛心！

    “哈哈哈，我就說嘛，瞧你長那熊樣，怎麼可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女兒！”

    皮老五目光閃動，貪婪地在藍心湄身上游走，舔著嘴唇笑道，“要不，就用她抵債吧！嘿嘿，讓她陪我一夜，咱們兩清，你覺得如何？”

    “好啊好啊，只要五爺不嫌棄，隨時可以帶走她！”丁奎一聽可以免去負債，頓時喜出望外，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藍心湄如遭雷擊，當場就驚呆了，滿眼悲憤望著這個男人，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你說什麼？喪心病狂！不知廉恥！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父親？！”藍心湄的母親氣得渾身顫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丁奎扭頭吼道：“病秧子你給我住嘴！不就是陪睡一晚上嗎，又不遭罪，還賺舒服，有什麼不好？難道你非要看到老子被卸掉一條胳膊你才高興？”

    只要能免去賭債，他自己不遭罪，他纔不管別人死活。

    皮老五也沒想到，他居然答應的這麼痛快，哈哈大笑起來：“丁奎你特麼的，真有你的，比我都狠心，好好好，咱們口頭協議就這麼定了！”

    說著，皮老五立刻給身後的小弟使了個眼色。

    那幾個混子會意，馬上興奮地衝過來，抓住了藍心湄。

    皮老五吃肉，他們喝湯，一般頭頭玩過的，他們也能跟著沾點腥。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藍心湄又驚又怕，奮力掙扎。

    但在幾個身強力壯的混子手下，一點用也沒有。

    藍心湄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種屈辱的事情，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啊！放開我女兒！你們這幫畜牲，不得好死！”藍心湄的母親劇咳幾聲，吐出一口鮮血。

    儘管這樣，她仍然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衝過去抓住皮老五的衣服，狀如瘋癲。

    “滾開！”皮老五猛地一推，藍母頭部重重磕在桌角上。

    大力磕碰，再加上身體過度虛弱，藍母立刻昏死過去。

    “媽！”藍心湄淚如泉涌，一顆心都要碎了。

    “先把她帶到車上去！”皮老五笑眯眯看著丁奎，說道，“我要跟丁奎再簽訂個書面協議，免得他過後耍賴。”

    丁奎陪著笑臉：“不敢，不敢，我籤……”

    貧民區一些鄰居，聽到這邊的動靜，都只是遠遠觀望，沒一個敢過來阻攔的。

    越是底層掙扎的人，越是明哲保身，知道有些惡人他們根本惹不起。

    個別人念在藍心湄一直懂事又孝順的份上，打個報警電話，就已經算是仁義的了。

    ……

    楚雲凡根據公司的存檔，確定了藍心湄具體住址，開車匆匆趕過來。

    利民小巷坑坑窪窪，即使是白天，也非常不好走。

    小巷太狹窄，兩輛車都無法並行，楚雲凡無奈，乾脆把車停在小巷外，徒步走進去。

    他留意到，小巷外還停著一輛金盃麪包車，裡面一個叼著煙的黃毛小司機，正不耐煩地刷手機玩，一看就是個混子。

    剛走了沒多遠，就見前頭一群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社會青年，扭著一個頭上套著布袋的人迎面走過來，嘴裏嘻嘻哈哈不停說著髒話。

    麪包車上的小司機跳下來，大喊道：“哥幾個快點，哈哈，五爺又捉到一隻小肥羊？瞧這身段，嘖嘖嘖，還真不賴！等會兒五爺享用完，我要第一個來！”

    “去你妹的，上回你就搶了個先，結果生生把人搞的休克過去，害的弟兄們只能提著褲子乾瞪眼，這回你特麼必須墊後！”過來這幾個一陣笑罵。

    討論起這些罪行，他們絲毫不覺得是在作惡，彷彿只是遊戲一般。

    那個被布袋罩住頭臉的人，似乎口中也塞了東西，發不出聲音來，但從身型看，卻可看出絕對是個年輕姑娘。

    看到這一幕，楚雲凡眼神一瞬間變得冰冷。

    “放開她！”

    楚雲凡低喝。

    聽到他的聲音，那個被扭住的女子明顯身體一顫。

    “呦呵，皮癢了是吧？這哪裏冒出來個多管閒事的？”

    見有人攔路，立刻過來個長得高胖、滿臉橫肉的傢伙，大力推了楚雲凡一把。

    紋絲未動。

    正當他一愣神，想再加把勁時，小肚子猛然一陣劇痛，如同被千斤巨錘砸中，一百八十多斤的身體突然倒飛出去！

    哐當！

    一坨肉狠狠砸在路旁一棵大樹樹幹上，然後滑落下來，連慘叫聲都沒發出。

    幾個人驚駭地對望一眼，都在彼此臉上看到了震驚。

    不過，仗著人多，他們並未退縮。

    “兄弟們，上！誰拿下這個攔路的，第一個就輪給誰！”

    那個小司機的一句話，立刻讓幾個混子膽壯起來，哇哇叫著衝向楚雲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