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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死馬當成活馬醫

    “‘難產’?‘婦產科’?”鬆壽不解地問道,“那是什麼?”

    “‘難產’就是女人生孩子困難的一種疑難雜症,‘婦產科’是專門治療難產的一門醫術。”

    “這麼說,這種病有辦法治?”阿方不信。

    “把肚皮剖開,將裡面的孩子取出來。”吳偉答道。

    “大人不要啦?”阿方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當然要,然後拿手術針將肚皮重新縫合起來,這就是婦產科的一種手術,叫‘剖腹產’,開刀縫合的方法我不是已經教過你們了嗎?”

    “那是蛤蟆呀,怎麼能和人比?”

    “解剖學的作用就在這兒,先拿青蛙練手,練熟了,再在大一點的動物身上練,練熟了,再拿人來練……”

    “拿人練手,不不不,這個我可不幹!”阿方擺了擺手,轉身就去後院做飯去了。

    鬆壽倒是很感興趣,問道:

    “拉開肚皮取出孩子之前,是不是先得把女人弄死?”

    “你傻呀,那叫殺人,不叫救人好不好,你聽誰說的?”

    “不是你說的嗎?說活體解剖不人道……”

    吳偉無語了,沒文化真可怕。

    回到後院吃飯的時候,阿方忽然又問道:

    “人為什麼會難產?原因是什麼?”

    一聽這個提問,吳偉也犯難了。

    他所知道的醫療知識,僅限於名詞,至於其中的原理和知識,他又沒有系統學習過,根本沒法解釋。

    不過,他現在裝逼已經裝出範兒來了,不解釋看來是不行了,所以想了想說道:

    “比個例子來說,我們把女人的肚子比做一個麻袋,把孩子比做麻袋裏的一個西瓜。

    當西瓜不太大的時候,就可以從麻袋口倒出來,這叫‘順產’。

    如果這個西瓜太大,或者太長,堵在麻袋口出不來,這就叫‘難產’。

    我問你們,你們有什麼好辦法能把這個西瓜取出來嗎?”

    “可是……”阿方想了想不解地問道,“既然這個西瓜能放進麻袋,怎麼就取不出來呢?如果麻袋口比西瓜小,那一開始是如何放進去的?”

    “你簡直笨死了!”鬆壽鄙視地瞪了阿方一眼道,“這只是打個比方嘛,你怎麼就當真了……啊哈,我有辦法了,隔著麻袋把西瓜打爛。”

    “你才笨呢。”阿方反唇相譏道,“西瓜是孩子,打爛了取出來,還能活著嗎?”

    “那……”鬆壽撓撓頭,興奮地說道,“我知道了,把麻袋口用刀子割大一點……”

    “對,這也是一種辦法,但有時候,這種辦法也不好使,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哦,我知道了,”阿方拿筷子敲著碗說道,“找準麻袋上西瓜所在的位置割一道口,直接將西瓜取出來,然後再將口子縫好。”

    “對,這就叫剖腹產。”吳偉肯定地點點頭。

    “可是……”阿方想了想繼續說道,“肚子裡不光有孩子,還有腸子,萬一腸子流出來怎麼辦?人還能活嗎?”

    “剖腹產正是解決這個難題的學科,”吳偉已經沒詞了,只好根據自己的理解來編,“找準位置,切口不宜過大,防止腸子跑出來……”

    “啊哈,我見過你說的這種手術?”鬆壽興奮道,“我見過劁豬騸馬的,不就是這樣做的嗎?”

    “人怎麼能和豬馬對比?”阿方瞪了鬆壽一眼。

    “是啊,原理雖然一樣,但人的生命力可沒有豬和馬那麼強。”

    吳偉繼續說道:

    “給人做手術,除了徹底消毒,還要用麻_醉藥,縫合傷口不能用普通麻線,要用特製的羊腸線。”

    “羊腸線是什麼?”鬆壽又來了興趣。

    “簡單來說,羊腸線就是用羊的腸子內粘膜製作的線,這種線最大的好處就是縫合傷口後,會慢慢被人體吸收,不用再去抽線。

    後來人們發現,用牛腸製作更經濟實惠,但叫習慣了,仍然叫羊腸線。”

    “這樣說來,大壯媳婦的病,我們現在也可以治?”阿方躍躍欲試道。

    “不能,”吳偉搖頭道,“我剛纔說了,人體比較嬌貴,稍有差池就有可能送命。

    我們沒有羊腸線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我們從沒解剖過人體,沒有任何實踐經驗。”

    “唉,這不白說了嗎?”阿方嘆息道,“那我們學解剖學有什麼用?”

    話說到這兒,再也就沒人問這問那了。

    吳偉這才感覺到,他想的太天真了,這個時代真不適合推廣這種手術。

    正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面有人闖了進來,還沒等他們做出反應,只見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殺氣騰騰地衝了進來。

    吳偉嚇了一跳,以為是衝自己來的,差一點沒把手中的飯碗丟掉。

    可是,那男人衝進來後,忽然停了下來,問道:

    “原先生回來了嗎?”

    “大壯哥啊,剛纔不是告訴你娘了嗎,三四天後纔回來。”鬆壽平靜地說道。

    一聽鬆壽的話,壯漢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鬆壽麪前,磕了三個響頭說道:

    “小原先生,那就有勞你了,快去看看吧,我婆娘痛了一天一夜了,現在人已經昏了過去,只乘一口氣了。”

    “那是難產,我治不了,去請結生婆吧。”鬆壽拿著一副官腔,老氣橫秋地說道。

    “結生婆我已經請過兩個了,她們都說,孩子都有可能死了,沒救了,我不要孩子,只要大人活著就行,求求你了,你要是不去,我就爬著不起來……”

    一聽這話,三個人面面相覷。

    想想也是,原先生是這個村上唯一的郎中,其他郎中最近的也要三四十里路,現在原先生不在,他不請鬆壽再去請誰?

    吳偉有個當婦產科醫師的媽,這種事他聽得太多太多了。

    都一天一夜了,他估計,現在就是神醫來了也無能為力了。

    想到這裏,他眼前忽然一亮,心想,這不是個學習的好機會嗎?

    雖然拿活人去練手有點不人道,更不道德,但在這種情況下,死馬當成活馬醫也是一種醫療行為。

    馬爸爸說過,萬一成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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