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魔女的內心世界
吳偉的話讓江姬和肖川竹都愣住了,過了好久,肖川竹什麼話都沒說低下了頭,江姬很不自然的說道: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這事我們大家說了都不算,肖川大人說了才管用……這樣吧,回頭我去和肖川大人商量一下。”
說完,江姬起身就出去了,吳偉回頭看過去,魔女將頭低的更低了。
“我剛纔說的話你同意嗎?”吳偉試探性地問道。
“師父的話你沒聽明白嗎?”魔女沒好氣地反問道,“這事我說了算嗎?”
一句話被頂回來,吳偉只好閉嘴。
新娘雖然被調包,但整個婚宴順風順水地進行了下來,石川和阿三以家中大人的身份忙裏忙外,也樂得合不攏嘴。
爲了不讓阿正他們傷心,吳偉暫時並未把假新娘的事告訴他們,反正蘭子的容貌他們誰都沒見過,只要他不說,他們是看不出來的。
對吳偉自己來說,是不是蘭子已經不重要了,他已經對自己的婚姻失去了最後一點興趣。
反正他已經有了子女,算是有後之人了,有沒有老婆沒什麼影響。
江姬自從離開洞房,就再也沒露過麵,吳偉知道,肯定是肖川綱沒同意這件事。
這個結果吳偉雖然早就料到了,但還是覺得很氣憤。
當然,氣憤的並不是因為他們欺騙了他,而是為魔女打抱不平,他現在十分同情這個女人。
就因為她是一個養女,就隨便拿來給自己的親生女當替身了,他們根本就沒考慮過她的感受。
送走了石川和阿佳,天都快黑了。阿三就帶著給新娘陪嫁過來的幾個丫鬟開始收拾屋子。
吳偉重新回到新房,準備跟魔女聊聊,可是一見他進了屋,她就抱著一床被子去了隔壁,還緊緊地關上了房門。
吳偉只是嘆了一口氣,就躺下來休息,爲了這事他累了好幾天了,一躺下就睡著了。
可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被一種聲音驚醒。豎起耳朵仔細一聽,聲音是從隔壁傳來的,雖然很輕,但他聽得很清楚。
吳偉很好奇,就悄悄走過去,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起來,響聲並不怎麼急促,偶爾“嘟”的一聲,好像用什麼東西敲擊木頭,於是他就推開了房門。
魔女果然還沒睡,她坐在屋子一頭,只見屋子另外一頭的牆上插滿了銅錢,地上也到處是錢幣。
“師姐,這麼晚了還不睡啊?”吳偉小心地問道。
魔女沒吱聲,拿起一枚銅元,嗖地一下擲出去,“嘟”的一聲,那枚銅元就陷進了對面的木牆上。
“師姐,你這樣會把牆壁打爛的。”
“這屋子又不是你的,關你什麼事?”
討了個沒趣,吳偉只好關上門回來。可是,想了想,又拿起案上的一壺酒和兩個杯子,準備過去和她說說話。
他完全理解能魔女此時的心情,她這並不是在練飛鏢,而是在撒氣,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也會這樣。
重新推開門,魔女倒是沒說什麼,他就大膽地走過去,坐在了她斜對面,邊倒酒邊說道:
“師姐,咱兩相識一場,還沒單獨喝過一杯,今天是個好機會,陪我喝兩杯。”
魔女沒說什麼,接過酒杯,與吳偉重重地碰了一下,一揚脖子就喝了下去,然後把酒杯伸過來讓吳偉倒酒,又連喝了三杯。
“師姐,想開點,”吳偉一邊倒酒一邊說,“我已經想過了,不管你爹怎麼決定,我的決定不會變。”
“哼,你還沒問過我呢,你就知道我會同意?”魔女冷哼道。
“咱們不是已經拜過堂了嗎,我還抱了你,還用得著同意嗎?”
魔女不置可否地喝悶酒,吳偉繼續說道:
“你還記得山寨的事嗎?那次我就說要娶你,如果你真的是綁架的,我們可能早就成親了。
還有這次在多耶島,你都當了我兩個月的老婆,這說明,我們是有緣之人,這些還不夠嗎?”
“誰和你是有緣人?回去睡你的覺去吧。”魔女說著,喝乾最後一杯,就將吳偉連推帶搡地推出門,然後拴上了門。
哎,沒辦法,這女人一點都不懂情,吳偉只好回去睡覺。
早上醒來,魔女早就起床了,一個人在院子裡練武,劍地破空聲很響,吳偉就是被這聲音吵醒的。
吳偉只好趕緊爬起來,跑到院子裡去晨練。魔女沒說什麼,但隨手扔給他一把劍,兩個人就你來我往地對練起來,好像又回到了過去的校場上,那時他們每天就是這麼練的。
這一點讓吳偉感到十分溫馨,說明她還是很在乎他們過去那段生活的。
不過,這點溫馨沒持續多久便蕩然無從了。吃早飯的時候,屋裏只有吳偉和魔女。
“武松呢?阿三呢,怎麼不讓他們一起來吃。”
“姑爺,他們是下人,只能去下面去吃。”陪嫁過來的侍女阿橘理直氣壯地說道。
“下人,武松是我的兒子,怎麼能算下人?”吳偉一聽就來氣了,望著對面的魔女問道。
“姑爺,我家小姐是正室夫人,”魔女還沒發話,阿橘就義正詞嚴說道,“過門之前收養的孩子有辱小姐名聲,一律不算。”
一聽這句話,吳偉怒火中燒,但他卻忍著沒爆發出來,她想看看魔女會說什麼。
“你先下去吧,下次記得讓阿鬆過來。”魔女一看吳偉臉色不對,隨口就把阿橘打發走了。
正在這時,江姬抱著孩子出現在了門口,站在門外說道:
“昨晚我去問過肖川大人了,他說讓你們等一年時間,如果阿蘭在一年時間治不好病,你們兩個就一起去過吧。”
“師父進來坐!”魔女一聽,趕緊起身讓座。
“不了,大牛在院子跟你們家的阿鬆玩,我得去盯著,免得他們打起來。”
吳偉來到門廊下,果然發現武松和大牛在院子裡你追我趕地瘋玩。
“你家阿鬆比我家大牛聽話多了。”江姬讚歎道。
一聽江姬都把武松當成他們的孩子,吳偉對這個家的心情就更冷了。
看來那個夢就是一個啟示,這樁婚姻,他娶得只是一個名份,假新娘只是做給外人看的,晚上他連她的麵都見不到,這樣的家他待著還有意思嗎?
不過,按當地傳統,新婚後三天兩個得雙雙去新娘的孃家,這叫回門。
吳偉苦苦熬了一天,第三天一大早就去了肖川家。他對蘭子發瘋是有懷疑的,所以回到這兒的第一件事,就是親眼去看看自己的這位真新娘。
真新娘被關在一間空屋子裏,披頭散髮地坐在地上,嘴裏唸唸有詞,脖子裡拴著鐵鏈子,一看見有人來,就跳起來張牙舞爪,弄得鐵鏈嘩啦嘩啦直響。
“姑爺小心。”帶他進來的僕人說道,“她已經咬死了三個人。”
看得出來,這樣子是根本裝不出來的,她真的瘋了。
吳偉這才明白過來,肖川綱為什麼對他那麼寬容,不但全盤代替他管理他的領地,還把月亮島的金礦也送給他,原來蘭子的病根本就沒有好。
其實,這件事他本來是可以提前想到的,精神病就是他那個世界都沒有什麼特效藥,這個連西藥都沒有的世界那就更不可能了。
可他偏偏貪圖人家的富貴,一葉障目,才釀成了今天的悲劇,看來,他仍然是一個俗不可耐的人。
回到家裏,他馬上叫來阿三和阿鬆,收拾好行囊準備回山。
“你要去哪兒?”漫不經心的魔女一看吳偉要走,就走過來問道。
“我得去接受月亮島的生意。”吳偉回答道。
魔女二話沒說,將吳偉拉進內屋,這才問道:
“那你帶著她幹嘛?”
“她不是下人嗎?帶她當然是要她伺候我。”吳偉回答道。
“不準帶她,你得帶著阿惠。”魔女不容置疑地說道。
“為什麼?”吳偉不解地問道。
“我問你,為什麼阿鬆叫她娘?”
吳偉一聽,差點沒笑出聲來,腹誹道,你不就一個假新娘嘛,你吃哪門子醋?於是說道:
“他本來就是個沒孃的孩子嘛,誰對他好他就叫誰娘,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是不是要他叫你娘?”
“帶他們滾吧。”魔女一聽,轉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