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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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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審判

    軍師府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大理石的地面亮得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這兒果然在設宴款待飛熊,案几上的酒肉甚至還沒有撤走,空氣中瀰漫着肉香酒氣。

    堂上只坐著兩個人,一個是飛熊,另一個是一個頭發有點花白的中年文士。

    飛熊看來喝得有點多了,紅光滿面,和他結婚那天的臉色很像。

    中年文士側著身,吳偉沒看清容貌,但他印象中的軍師,應該是面如冠玉,羽扇輪巾,飄然如仙了。

    “啟稟軍師,啟稟將軍,人犯帶到!”魔女上前一步,單腿跪地彙報道。

    飛熊只是斜著眼睛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吳偉一眼,說道:

    “讓他過來,走近點讓軍師瞧瞧。”

    吳偉上前一步,準備學著魔女的樣子單腿跪下行禮,被魔女推了一把,只好又上前幾步。

    當中年文士轉過身來,吳偉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噗通一聲就爬在了地上。

    因為,這個中年文士不是別人,而是活脫脫的他師父——吉野!

    “師父啊,我可是按您老人家的吩咐,繼續著你的研究啊,別這樣嚇我……”

    吳偉在心中默默地禱告了一句,似乎醒悟了過來,這哪兒是什麼蓬萊世界,這不是在夢中吧?

    他在這兒已經看到過師姐金萊藝,看到過司機阿良,現在師父又粉墨登場,說不定明天大師兄和二師兄也會相繼登場。

    可這也不對呀,世上哪有這麼長、這麼連續的夢?

    “膽小鬼,還沒審問就嚇成這樣了!”魔女嘟囔了一句,上前一把將吳偉提了起來,可吳偉兩腿發軟,已經站不起來了,只好雙膝跪在地上。

    “喂,小咋,別怕嘛,”飛熊饒有興趣地望著吳偉說道,“這又不是大堂,我們也不會問罪,幹嘛嚇成這樣……給他一塊坐墊。”

    魔女從旁邊拉過一塊坐墊,放到了吳偉面前,吳偉只好乖乖地跪坐了上去,眼睛卻一直盯著吉野——不,是盯著軍師看。

    眼前的軍師除了長著吉野的臉,確實是一副標準的軍師打扮,頭戴鬥形冠,身著藏青袍,臉上掛著神秘莫測的微笑,只是少了把羽扇而已。

    可這張臉確實是吉野的,唯一不像的地方就是下巴上多了一縷稀疏的山羊鬍須。

    軍師輕拂鬍鬚,以一種欣賞古玩的表情,上上下下打量著吳偉,笑而不言。

    不過,吳偉已經緩過神來,不管眼前這人是不是吉野,他也沒必要害怕,他是皮六,就算他爹媽來了也認不出他來。

    軍師差不多盯著吳偉看了一分鐘,這才點頭道:

    “嗯,看來將軍說得並無虛言,此子可用。”

    “呵呵,我說什麼來著?”

    飛熊衝軍師一笑,忽然轉向吳偉,“啪!”地一拍案几,厲聲道:

    “小咋,我來問你,你可知罪?”

    吳偉雖然被嚇得抖了一下身子,但內心卻並未害怕,腹誹道,剛纔明明不是說不問罪嗎?怎麼轉眼就變卦了?

    “小人知罪!”

    吳偉假裝害怕似地說道。

    “說說看,你何罪之有?”

    “小的與匪盜為伍,禍害百姓,擾亂社會,敗壞民風,圖財害命……”

    吳偉還沒說完,就被飛熊給打斷了。

    “你可記得那個叫阿魚的是怎麼死的嗎?你記得我們那二十八個勇士是怎麼死的嗎?你身上揹負著二十九條人命,你可知罪……”

    聽到這裏,吳偉差點沒笑出聲來,這位大將軍將魔女先前說過的話像背臺詞一樣一字不漏地背了出來。

    由此看來,魔女確實是在給他提了醒,是想幫他。

    “小的知罪,願接受律法制裁!”

    由於有魔女事先的提醒,他也沒有為自己辯解,而是誠惶誠恐地說道。

    “按照我永春家家法,你已犯了誅滅九族的重罪,不過,我家主公宅心仁厚,寬宏大量,即便是十惡不赦,只要有悔改之意,痛改前非,一定會得到寬大處理的。”

    “謝主公寬容,小的我一定痛改前非,絕不再與劫匪同流合污,然後戴罪立功,早日洗脫自己的罪行。”

    “嗯,這還差不多,賞酒一杯!”

    這一下,吳偉再也忍不住了,假裝認罪,趕緊把頭垂到地板上。

    這是哪門子審案啊,也不知是誰給他寫了這臺詞,但最後這一句肯定是他臨場發揮的。

    半晌不說話的軍師也坐不住了,尷尬地咳了一聲,說道:

    “酒就免了吧,請報上姓名來!”

    吳偉知道,真正的審判這纔開始了,就強忍住笑,抬頭答道。

    “小的名叫武為。”

    “何方人氏,家住哪裏?”

    “小的三歲時全家被仇人盡數殺絕,只有小的被一家臣救出,從此浪跡天涯,以乞討為生,三個月前被土匪掠上山寨,被迫為匪。”

    “這麼說,你在三歲之前就已經飽讀詩書了?”

    吳偉一聽,馬上就嚇出一身冷汗,自己說話也太不小心了,讓人家這麼容易就看出了漏洞,趕緊解釋道:

    “哦,回稟大人,小的在逃亡途中,曾經在寺院待過,跟著和尚師父學會了識字讀書的。”

    “那家寺院?”

    “小時候在天靈寺,後來流浪到月州,在龍泉寺也待過。”

    “天靈寺的僧人都是大儒名流,說說看,哪個僧人教過你?”

    吳偉一聽傻眼了,自己連天靈寺在哪裏都不知道,哪知道寺裡有哪些人,只好搪塞道:

    “回軍師的話,那時小子年幼,現在想不起來了。”

    “能把師父教的書記下,卻把師父忘了,這很奇怪呀……嗯,也罷,龍泉寺的師父你該記得吧?”

    “回軍師話,龍泉寺小子並未拜師,小子只是個掃地僧,只能利用打掃藏書閣時偷偷拿書來自己看……”

    “可有人為你作證?”

    “龍泉寺的德富算是我的師父,但他識字不多,掌門方丈叫智子,我去藏書閣時經常碰上他,他認得我……”

    “嗯,好了,我且問你,你在龍泉寺看過哪些書?”

    “藏經閣裡的書很多,但我只讀過《道德經》、《論語》、《孫子兵法》等幾本……”

    聽到這裏,飛熊又安奈不住了,說道:

    “嘿,小子,看來你沒有說慌,智子大師可是我家主公的啓蒙先生啊,他那裏的書有那些,軍師可是一清二楚。”

    軍師輕咳了一聲,很顯然對飛熊的插嘴很不滿意,然後說道:

    “嗯,我再來問你,你說你叫‘武為’,這‘武’字是你的小姓嗎?那請問你的大姓是什麼?”

    吳偉知道,這老傢伙現在在挖他的底細,再編下去有可能會露餡,只好說道:

    “軍師,我這名字確實不是我本來的名字,但是,我的仇家正在四處找我斬草除根,爲了安全,我的姓氏不便告訴任何人,請你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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