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真的又要打仗吧？”蕭太醫的眉毛立刻皺了起來。

    “沒有，只是以防萬一，總不能等到真的要打仗的時候再做準備。”長孫湛說。

    “嗯，那就好。”蕭太醫還是半信半疑，但沒再追問，“來看看我的實驗室吧！”

    說著，就帶著長孫湛往他的房間走。

    “我來其實就是爲了這個，結果你和我扯了一堆別的。”長孫湛翻了個白眼。

    跟著蕭太醫進屋之後長孫湛就驚訝地張大了嘴。

    這裏和他上次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整件屋子裏用來坐的榻已經全都消失了，能坐著的地方只有兩個被扔在角落裏的胡凳，而整間屋子裏擺了滿滿的桌子，中間留出僅供側身行走的過道。

    桌子上面是整整齊齊分門別類地堆疊著的各種紙張，估計是實驗材料和資料，長孫湛還在其中一張桌子上看到了他送給蕭太醫的顯微鏡套裝。

    屋子的牆壁上搭了新的木架子，上面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罐身上都貼了標籤，標註了裡面的內容，長孫湛甚至看到了幾個很是昂貴的琉璃罐，但也被蕭太醫無情地用來裝藥材了。

    “你真厲害。”長孫湛讚歎，“居然收拾得這麼厲害？還是你嗎？”

    “自然不是我。”蕭太醫頗為得意地說，“我招了一批新的門生，自然是他們每天替我收拾的。”

    “哈哈哈……”長孫湛笑起來，“好吧，那也還是算你厲害，這批人裡面有可塑之才嗎？你們的研究進行得怎麼樣了？”

    “自然是有的，而且很優秀，不是可塑之才，我會把他們收為門生麼？”蕭太醫得意洋洋，滿臉寫著期待吹捧，快誇我。

    長孫湛就順著他隨便吹了幾句彩虹屁：“是啊，你都是天下第一名醫了，普通人怎麼可能隨便做的你門生？他們不僅要天賦異稟，還得三生有幸啊，祖墳冒青煙啊！”

    “算了，你夠了。”蕭太醫翻了個白眼，“這麼說有點過分，來給你看我的研究。”

    說著，蕭太醫走到架子前，拿了一個精緻的琉璃罐到長孫湛面前，“看看這個！”

    長孫湛瞪著琉璃罐裡面長長的白毛，顯然是長出來的菌絲：“厲害啊你！這都培養出來了！用什麼做的？”

    “你怎麼知道這是什麼？”蕭太醫顯得有些挫敗，“我可是很努力才弄出來的。”

    “那你介紹一下這是什麼，怎麼弄出來的，我聽著。”長孫湛說。

    於是蕭太醫開始了漫長的介紹，從他用顯微鏡觀察到的一系列東西，到他開始用各種髒東西培養，觀察……總之，長孫湛覺得蕭太醫還是很努力的。

    “那你觀察人了嗎？”長孫湛問。

    “自然觀察了！”蕭太醫說完又從另外的架子上拿出幾個罐子，“開啟看看？”

    長孫湛沒多想，開啟之後就把臉湊過去，結果差點被裏麵的臭味薰得栽個跟頭：“這是什麼東西！”

    “人啊。”蕭太醫一臉無辜。

    “我丟！”長孫湛差點罵出髒話來，“你瘋了？”

    “怎麼了啊？我不是得觀察人體裡的毫末嗎？”蕭太醫的表情快要無辜死了，彷彿長孫湛纔是那個不正常的人，“怎麼了嗎？”

    “我……”長孫湛想說別人觀察都是切片的，要麼也得泡個福爾馬林，你倒是直接讓人家在這裏爛掉，“你就不能想個辦法處理一下讓他不要發臭嗎？而且……不是膚髮受之父母嗎，你得尊重人家啊！”

    “我知道啊，都徵求他們的同意了。”蕭太醫坦然地說。

    長孫湛沒忍住：“是用招魂的辦法問的麼？”

    “你放屁！”蕭太醫沒忍住爆了粗口，“這人臨死前說過的，你知道我找這種願意自願捐出身體的人有多難嗎？還招魂？我真想打你！”

    “哈哈哈哈……”長孫湛笑得停不下來，之後又覺得不太尊重，急忙硬生生止住，“好，我知道了。”他合上罐子，恭恭敬敬地朝這罐子行了幾個禮，“謝謝您，這位好心人。”

    蕭太醫看了長孫湛一會兒，然後又指了指架子上的幾個罐子：“這裏麵也是他。”

    長孫湛：“……”

    怎麼突然有種冷颼颼的感覺。

    “我還沒有想到什麼讓屍身不腐的辦法，若是用水銀泡起來，就沒辦法觀察了。”蕭太醫又說。

    長孫湛想了想，打算回去之後看看倉庫裡能不能兌換出便宜的福爾馬林：

    “或許你用高度酒泡起來試試？如果想讓某樣東西不腐，上面就不能生長出那些‘毫末’，你發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