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罵誰是狗！”長孫衝的臉漲得通紅。

    而孫湛卻是一笑：“這麼說，是你污衊我的咯？玉佩是你偷的？不然，你怎麼覺得，我是在罵你？”

    人群中傳來竊笑聲。

    畢竟，長孫衝吃癟，這在長孫府裡還是第一次見。所有人都覺得很是新奇好笑。

    “你……你無恥！”長孫衝顫抖著手指著孫湛，“你偷東西，還……還……”

    “我可沒偷，你再說是我偷的，信不信我打掉你的牙！”孫湛看著長孫衝，一字一頓地道。

    他的氣勢，還真把長孫衝嚇了一跳。

    畢竟從小爸媽除了給錢之外根本不出現，成功地讓孫湛成爲了一代著名校園小混混。

    加上跆拳道黑帶，這點嚇唬人的氣勢，怎麼可能沒有？

    “好了！不是你偷的，那你說，是誰偷的！”長孫無忌一拍桌子，“湛兒，你說！”

    孫湛愣了愣，差點被這腦回路給噎死。於是他緩慢地開口：“我只知道……不是我偷的。具體是誰偷的……關我屁事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無辜，語氣也根本不像是在挑事，而是在認真地詢問，請問這件事，關我屁事呢？

    長孫無忌的臉徹底黑了。

    “湛兒！你再這種態度，別怪我家法伺候！”長孫無忌幾乎吼到破音。

    孫湛沒說話，只是看了看四周，好不容易站起來的長孫府侍衛。

    五六個“弱雞”拿著板子，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長孫無忌乾咳了一聲：“咳，湛兒，只要你查出偷東西的人，我們就不再提這件事了，可以嗎？”

    在朝堂上連皇上都敢懟的長孫無忌，面對孫湛，竟然說了一句，可以嗎。

    “哦，好吧。”孫湛愣了一下。

    但他這一愣，不是因為長孫無忌在問他，可以嗎。

    而是這具身體得到從未有過的尊重之後，產生的悸動。

    關於長孫湛的，十六年的回憶，在那一刻涌入腦海。

    孫湛用力搖搖頭，突然就明白了自己是為什麼站在這裏的。

    他是這個府裡最不起眼的孩子。

    在長孫府裡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任何場合，用來陪襯自己其他的兄弟。

    背首詩？長孫湛啥也不會。

    舞個劍？長孫湛連劍都提不起來。

    就算吃，這具羸弱的身軀，連吃都搶不過別人。

    母親早亡，父親從不關心，長孫湛就這樣在默默無聞中度過了十六年，然後，在今日被人嫁禍，用來頂罪。

    所以，孫湛在這一秒，似乎知道了自己的使命！

    最見不得別人被欺負！

    長孫湛，我來拯救你！

    “湛兒，給你三天時間，只要你查出兇手……”

    “為什麼要三天？”長孫湛慢悠悠地說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啊？”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驚。

    “你現在就可以告訴我？”長孫無忌從太師椅上站起，“為何？難道你知道？”

    “當然了！罪犯就是自己，豈不是現在就能說出來？”一旁，一個矮壯的男子說道。

    長孫湛轉頭，從原主的記憶裡得知，這便是長孫湛的四哥，一個平常以欺負人為樂的人。

    “父親大人已經相信了不是我偷的。”長孫湛故意強調了“父親大人”，“然而你還是在污衊我，怎麼，你特別想當那條狗？”

    長孫平立刻被噎得滿臉通紅。

    長孫湛沒再看他那張猴子屁股一樣的臉，在院子裡故作神秘地踱起步來，“讓我說，當然沒問題。不過，曹植有一首詩寫的好。”

    說到這裏，整個院子裡一片寂靜。

    這裏站的都是長孫家的人，包括長孫無忌的兒子女兒們，還有夫人姨太。

    沒欺負過長孫湛的，還真的是沒幾個。

    “煮豆燃豆萁……”長孫湛見沒人說話，長孫無忌也不出聲，便自顧自地背起詩來。

    “好了，你住口！”長孫無忌惱怒地一揮手，“你直接說是誰就行了，只要證據確鑿，為父給你撐腰！誰都不準再去找湛兒的麻煩！”

    “他。”長孫湛伸手一指。

    “你……你為什麼說是我！就是因為我剛纔說了你兩句？你竟然污衊……”剛纔那位四哥長孫平一臉的怒意。

    “我沒說你，死胖子。”長孫湛語氣拖得老長，“我說你後面那位，三哥，你別躲了，真的，沒意思。”

    “你……你為什麼說是我！你有什麼證據！”

    “你是不是六指？”長孫湛言簡意賅。

    “是……是又怎麼了！”

    “這府裡，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是六指？”

    長孫武說不出話來，臉頓時變得慘白。他這副表情，所有人便都看出，他必定是竊賊無疑。

    “我今早出門的時候，在門框上看到一個六指的手印，我還想著，三哥怎麼那麼好心，幫我給院子裡種的菜施肥呢！”

    “你……”長孫武要想一下才知道長孫湛在說什麼。人群中再度傳來竊笑。

    畢竟，在這個年代，施肥，還是要用大糞的。

    長孫湛這是在暗諷，長孫武在他房間里拉了一攤屎，然後賴在他身上。

    “唉……可憐了我啊，白捱了一頓板子！”長孫湛故意長嘆一聲，然後一邊揉著屁股，一邊說道。

    在場所有人都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

    大爺，您也就捱了一下板子，然後還把侍衛打得站都站不起來！現在還好意思在這裏叫屈？

    但只有長孫無忌懂了，這是在暗示他，既然答應了家法伺候，那現在還等什麼？

    “長孫武！過來！家法伺候！給他二十大板，誰都不許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