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受傷回來
冷月自不樂見如此景況發生,他雖然不曾真正踏涉江湖,也未正式被歸列為中原武林的一份子,但怎麼說他的二十位師父都是正道名門出身,他的恩師吳成忌更是其中一方領袖,他又被收為“乾坤正宗”的子弟,他不禁便覺得自己好像是中原正道中的一員,也不禁會替這些名門正派的前途著想。
雖然他連現今正道勢力中,由誰領頭、又有誰人誰派,種種分佈世況是全不知曉,他心底的本能反應,就是希望正道居安、江湖和平,不再有正邪戰端,亦不再有任何組織會想去危害中原,包括這個他被囚禁了九年多的“天外聖城”在內。
於是冷月忍不住又多問了些,說道:“心兒姑娘……妳說要去中原重鎮處理重要事情,該不會……該不會你們天外聖城,又要出兵對付那些正道名門了吧?妳……妳要親上火線麼?”他一面擔心著中原武林,一面卻也擔心著心兒姑娘的任務安危。
心兒本是聰敏之人,自然立即猜出冷月的心思與憂慮,哼哼冷笑了二聲,說道:“你想太多了,天外聖城自從一年多前易主之後,行事作風已大有不同,一年多來,未曾再對中原大陸侵犯指染,也絕不向那些正道名門,主動挑起戰端。”
“反而是那些正派諸門,有些記恨著過往恩仇,幾度聚眾到我聖城之前,要來個踢館挑,釁,最後卻都讓我們城主以劍服人,而將他們掃地出門!”話至最末,唇角微揚一抹得意淺笑。
聽得如此,冷月內心稍安,卻更加不解心兒的深入中原,究是爲了什麼重要之事?不禁又再問道:“那妳……那妳究竟是爲了什麼事,而必須親入中原重鎮處理?妳是天外聖城的人,這樣入到敵營核心,難道不會有危險麼?萬一出了一點意外,我可怎麼辦。”
若在之前初識時候,冷月不會貿然這麼多問,但他與心兒相處日久,關係改進,又漸有情誼累積,他自然便敢言了些,不只追問起了心兒的私事,更是直接關心起心兒的安全問題了。
因為他已發現自己,無法不去在意心兒的安危、心兒的性命。不知從何時起,就這麼的不受控制。
心兒見冷月似乎極替自己擔憂,莫名心中一甜,居然不像之前那樣,十分排斥冷月的多問。
若在之前初識時候,聽到冷月這樣貿然發問,心兒纔不理他,還會不假辭色地叫他閉嘴,但她與冷月相處日久,情感滋生,不自覺間便姿態柔軟了些,也不再那樣處處防衛戒備,而願意對冷月多說了些。
於是心兒目透沉光,悠悠說道:“我要去從那些正道中人的手中,奪回我父親的昔日佩劍,一把舉世無雙的名劍蘭凌劍。”
冷月聽之不明,疑惑問道:“妳父親的配劍?妳父親……是何身分?又為何佩劍會落到那些中原人士的手裏?”
心兒目光似遠,淡淡答道:“我父親……從前也是中原名門的人,後來遇到聖城城軍作亂,死於陰謀陷阱之下,他死在中原,配劍也就落在當場,給一些盟友撿拾了去,我動用一些情報網路,多年來查知這把配劍的下落,是最終落在翠涵山莊柳莊主的手中。”
‘本來他視為朋友遺物,幾年來珍藏供奉,那也罷了,但近日卻聽聞有人向他進言,說是如同蘭凌劍這樣絕世好劍,只供不用,為免可惜埋沒,不如將他當作封賞,以餽贈莊中有志之士。我收到訊息,心裏不平,不願蘭凌劍遭受他人使用汙染,決心要將它親手奪回。”
冷月聞言,又生疑惑,喃喃問道:“妳父親是中原名門之人……那妳……那妳怎麼會在天外聖城?”
心兒不願再說太多,畢竟那牽涉到許多關於她身分的秘密,於是搖了搖手,簡短說道:“時候不早,冷月,我需得走,不能再多說了!這段期間,你便顧好你自己吧!”說罷一個轉身,快步離去,出了西殿門處,形影消失於冷月眼前。
冷月望著心兒離去,內心既有擔憂,又有孤寂,想到暫時不能看到心兒倩影,莫名悵然若失起來。
日出日落,光陰流逝依舊,心兒這一去不見,便是將近二十五日的時間。冷月是一天比一天擔心,期盼這心兒早點回來。
這天清晨,心兒終於再度踏入西殿,現身於冷月的面前,她的臉色蒼白,步履有些踉蹌,手上卻緊握著一隻長劍,鑲金吞口,蘭花錦繡皮鞘,微微露出的幾分劍身寒芒閃爍,青凜動魄,儼然是一把非凡寶劍。
冷月沒多去瞧這柄罕世寶劍,卻注意到心兒的神色不太對勁,他目透關心,急切問道:“心兒姑娘,妳怎麼了?妳是否受了傷?且傷勢還不太輕?”
心兒苦苦一笑,聲音有些虛弱說道:“我確實受了傷……我的左肩中了劍,但我不想……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所以用外杉罩著遮掩,沒有讓人瞧見,想自己回來理傷,私下治療便好……”話未說畢,突地眼前一暈,全身無力,當場倒在地上,失去意識。
昏倒之前,心兒耳邊隱隱聽到幾聲呼喚,愈來愈近:“心兒姑娘,心兒姑娘,心兒姑娘……”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知覺。
心兒昏迷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有人擦拭著自己額頭上的汗滴,便悠悠轉醒。
心兒睜開眼來,看見冷月手握毛巾,正輕手輕腳地在替自己清潔顏面,見著心兒轉醒,冷月眉眼唇邊盡是歡喜,提音呼道:“心兒姑娘,妳總算醒了。”
心兒迷迷糊糊,有些不明就裏,她已經看出自己正置身在她的東殿寢房裏,躺在那張一貫就寢的鳳帳大床上,但是冷月呢?冷月怎麼能夠出現在自己的床畔?且還手中拿著東西?
他的鐵鍊呢?他不是該被綁得好好的,手腳皆受困在沉鐵裡麼?怎麼眼前他的身上,好似什麼束縛也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