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疾言厲色，反倒是顯露了他的心虛。

    福公公也是看著太子長大的，太子自幼是個什麼性子，唯唯諾諾，膽小怕事，就算是做點壞事，也之感暗戳戳的做。

    若是太子不心虛，只怕此刻的他，就會巴不得見著皇上，好讓帝王給他撐腰。

    而如今，只怕太子是怕死了。

    心中有鬼，纔會孤注一擲。

    福公公這會兒反倒是安心了，只要抓了太子，不愁他不認罪。

    “皇上口諭，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殿下要是不信，就請到了養心殿，自己去問皇上吧。”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太子眼神越發兇狠，心內卻越發絕望。

    福公公朝太子拱手彎腰：“殿下，請。”

    見事情已無轉圜餘地，太子臉色比烏雲還沉。

    他的手有些抖，指著福公公：“你，你可想好了，吾是儲君。”

    福公公心裏想，今日夠狠，怕是就不是儲君了。

    “奴婢聽的是聖上的命令，若是有得罪太子之處，還請見諒。”

    說完話，福公公身後的侍衛，就走到了太子的面前。

    太子如臨大敵，反手就是一掌打向了侍衛。

    福公公道：“殿下若是執意不聽，那奴婢就只能將殿下綁著去了。”

    他話落，兩個護衛一前一後扣住了太子，太子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很快就繳械投降了。

    “帶走！”福公公看了幾乎癱在地上的太子一眼，厲聲道。

    ......

    養心殿燈火通明，景明帝懶洋洋的靠在榻上。

    他的毒已經解了，雖然如今身體也不是大好，但至少沒有了心口處那般劇烈的疼痛。

    他是強撐著從乾清宮走到了這裏，因為，只要在養心殿，才能提醒他，此刻他要處理的，不是家事，而是國事，容不得他一絲心軟。

    他的面前放著一枚玉佩，目光時不時自玉佩上掃過，眼前浮現出不少畫面。

    有昔日的景元皇后，亦有她彌留之際對他的囑託，還有年少的太子，那些畫面一閃而過，每每回響，帶給他的都是心痛。

    當聽到內侍進來稟報，說是福公公帶著太子過來了，景明帝登時就坐直了。

    太子，真的是下毒之人嗎。

    緩了片刻，景明帝纔開口道：“讓他們進來。”

    不多時，福公公走進來，身後是被侍衛扣着的失魂落魄的太子。

    一見太子那灰白的臉，景明帝的心就涼了一般，目光沉沉的望著太子。

    “你退下吧。”景明帝對福公公道。

    福公公心領神會的走了，這等大事，他也是不敢參與。

    養心殿內，灰暗的房間內，只留下了太子與景明帝二人。

    景明帝的眼神看向了桌上的玉佩：“說說吧，你做了什麼？”

    太子面如土色，可到了這個時候，求生的渴望，壓過了恐懼：“父皇，兒子什麼都沒做。”

    “那朕的毒，又是如何得來的？”

    太子惶恐難安，伏在了地上：“兒臣，兒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做。”

    景明帝失望的閉上了眼，他太瞭解太子了，到了這個時候，不過是嘴犟不承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