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三菜一湯便上了桌。雖說高門大戶講究排麵，但凌茯現在終究也只是一個小姨娘，就算講究什麼排麵也講究不到她的身上來。有這三菜一湯已實屬不錯。

    就在凌茯吃的香噴噴地時候，院前突然傳來了一道男聲。

    “告訴你們主子一聲，爺已經回來了，一刻內到前廳。”

    “是。”是院內的丫鬟低低地回了一聲。

    院子不大，加上那侍從沒有打算遮掩，這對話經由大敞著的房門，盡數傳到了凌茯的耳朵裡，凌茯立馬極其不雅觀的翻了個白眼。

    錦枝慌了神，看著還想繼續夾菜的凌茯，給東杏遞了個眼神。

    東杏睫毛顫了顫，出聲提醒道，“姨娘，我們現在便過去吧，莫叫爺等著。”

    凌茯側過頭盯著東杏，懵懂地眨巴了兩下眼睛，似是很認真地思考了一番，方將碗筷一齊放下，起身就走。

    “姨娘？姨娘不換件衣裳嗎！”錦枝目瞪口呆，小跑兩步上前詢問。

    凌茯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自己本就不想被那爺瞧中，自然是越不修邊幅越好的。

    東杏乖巧地跟在身後，眼神倏忽。

    不知為何，今日姨娘醒來之後就和以往大不相同了，但到底不似以前的那般刁蠻難以伺候了，總之是件好事就是了，旁的也不關自己這個丫鬟的事。

    凌茯雖然在走著，但是步伐極慢，看上去就像是單純出來逛花園的。

    錦枝心下著急，想要出聲提醒，但一扭頭見東杏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咬咬牙將話吞回了肚子裡。

    縱使自己不太聰慧，也看得出來今天的姨娘不大一樣，自己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儘管一路上凌茯刻意地放緩了自己的腳步，但這路總是有盡頭的，不消半刻便已行至前廳門前。

    凌茯沒來由的開始緊張，心中的不確定也開始放大，忍不住攥緊了自己的手心。

    這位爺難道真的不會看上自己嗎？這具完美妖嬈的身子。

    前廳內，豈琛一人高坐在首，正對著門口，手拿著貼金鏤花的小壺，自斟自飲，垂眉低首，見有腳步聲，卻也不抬頭，似乎並不在意來人是誰。

    凌茯瞅著這靜悄悄地前廳，甚至連個侍從都瞧不見，當真是叫人膽寒。

    豈琛仰頭飲下一杯酒，半響都不見人前來，懶懶散散地抬頭望去。

    只見花團錦簇之間衣角翻飛，一抹極淡的白色衣角擦過，那嬌俏的人兒便逐漸顯了出來。

    一件素白繡著青竹的長裙，外罩著薄薄的一層紗，其中腰身束地極緊，似乎稍稍一用力，這腰就會斷了去。

    再往上瞧，來人面色如霞，巴掌大的小臉上未施粉黛，揚著極其明媚的淺笑，眼波流轉，襯著身後細碎的陽光，直叫這一園的花草都失了顏色去。

    原來自己府中的姨娘竟是這般絕色？

    豈琛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揚起了一角諷刺。

    凌茯走近了，精巧的小臉上揚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儼然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不過就是演戲罷了，自己前世爲了討生計，什麼樣的戲沒有演過？

    “爺安好。”

    黃鸝鳴叫，如音在耳。凌茯脆生生地叫了聲好，半福了福身子，然後便在原地站定，並沒有再上前的意思。

    豈琛見這女人並不諂媚的樣子，微微挑了挑眉，一股想要作弄她的情緒猛地涌了上來，“怎的？見到爺都不知道給爺倒酒嗎？”

    凌茯一驚，也不知是心虛的，還是被這爺的氣勢所壓倒，連忙錯步上前，接過豈琛手中的小壺，為他斟了滿滿一杯。

    “斟酒不為滿，七分最適宜，你連這都不知曉嗎？”豈琛嗓音低沉，聽在凌茯的耳中卻如同催命符一般。

    難道說他現在就看出來什麼了？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