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囚禁
滴答……滴答……
凌茯恍惚中彷彿聽到有水流滴下的聲音,她眉頭顰蹙,緩緩睜開眼睛,一道白色的強光刺入她的眼睛,鼻翼四周充斥著潮溼的泥土的味道,那束光,來自門上的一個小孔。
宛爾間,不安和恐懼如洪水猛獸般襲上凌茯的心頭,她咬緊嘴唇,十分勉強地用一隻手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是光禿禿的暗灰色牆壁,牆皮已經有開裂的跡象。
順著水流的聲音,她尋到房頂正在滴答滴答的滲水。
這是一個很舊的房子,像是囚牢似的地方,不,這定然就是一個囚牢。
凌茯的大腦飛速運轉著,記憶的上一秒,她彷彿看到一個熟悉的臉,但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正在她還沒緩過神來之時。
“砰”地一聲重響,門突然地被撞開,彈在硬邦邦的牆壁上發出劇烈的撞擊聲後又反彈回來。
凌茯一驚,因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半晌,白色的裙襬飄了進來,隨後是那張依然貌美的臉。
“洛索蘭,是你。”凌茯嘴唇微顫。
雖然身處這亂戰中,洛索蘭臉上的清雅卻不減半分。與她此時的表情很不相配,她一雙眸子轉動著,帶著憤懣,鼓鼓的雙頰也許是因為憤怒染上了兩抹殷紅。
“好久不見,凌茯。”洛索蘭微笑,嘴角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意,眼神凌厲。
此時,門被吱吱呀呀地緩緩關上,屋內就只剩下凌茯和洛索蘭兩人。
空氣中泥土的味道似乎又重了一些,還帶著一些說不出的古怪味道,凌茯感到有些頭暈,用力晃了晃頭,揉了揉眉心,手心竟出現絲絲暗紅色的血跡。
凌茯意識到自己是被洛索蘭抓來做了俘虜,糟糕,自己不會是中了什麼毒吧……
凌茯心中隱隱的不安。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應對,這一切都太突然了。
“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裏相遇。”洛索蘭輕柔的話語打斷了凌茯的思緒,她轉身,輕輕坐在門邊的一個石凳上,腿微微翹起,蓋在她寬鬆的白裙下。
見凌茯沉默不語,洛索蘭有些不耐煩,聲音陡然間變得更加冰冷。“怎麼不說話。”
“咳咳……”凌茯被嗆的咳了一下。
看來洛索蘭已經完全識破了自己的身份,現在自己再這麼否認也沒什麼意義。
“你是早有預謀吧。”話畢眼神緊緊地定在了洛索蘭雅緻的臉上。
洛索蘭一怔,她沒想到凌茯絲毫沒有辯駁自己的身份,這在她的意料之外。
眉宇間閃過一絲驚詫後,她馬上恢復了最初的淡定,“你不必自作多情,抓你完全是個巧合。你還不值得我如此大費周章。”
然而,凌茯輕易地看破了洛索蘭強裝的淡定,但是看破不說破,倒要看看洛索蘭接下來還要說什麼。
洛索蘭定了定神,“我早就看出你的易容,沒想到,你還是沒有放下豈琛,還是如此苦苦追隨。”
說罷,冷笑了一聲,在她瀲灩的眉宇間又閃過一絲凌厲。
凌茯仍然不說話,只是笑著搖搖頭。
她的心裏清楚,在沒搞清楚洛索蘭的真實意圖和目的之前,她不可以讓洛索蘭看透自己的內心所想。
此時,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見凌茯還是不說話,洛索蘭更著急了,猛地從石凳上站了起來,上前一步,纖細的手指狠狠捏住凌茯的下巴。
“這麼美豔的一張臉蛋,落到我的手裏,真可惜了。”
凌茯圓瞪著雙眼,心中亦是萬分不安,該不會是要毀自己的容吧……
應該不會……八成就是來當俘虜,自己目前對於洛索蘭還有點用,不至於必死無疑。
“不知道,豈琛知不知道你的這片真心呢。不過……說到頭,你不過就是個妾,又能左右他什麼呢?就是再怎麼貼著,求著豈琛,也改變不了妾的事實,終歸是個賤骨頭。”
話語中帶著滿滿的嘲諷,說著,用力地擰了一下凌茯的臉頰,然後起身,雙手背在身後,背衝着她。
“你到底想說什麼,不妨直說,抓我來這裏,恐怕不是爲了和我閒聊這些不鹹不淡的吧。”
洛索蘭重新坐回小石凳上,“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很有興趣知道。”說著挑了挑眉,輕佻地一笑。
“是什麼?你且說。”洛索蘭的故弄玄虛反倒是引起了凌茯的興趣。
“你先看看這個再說吧。”說完將一塊碧玉色巴掌大小的玉佩遞到了凌茯的眼前。
凌茯眼前一怔,她細細地看著這塊玉的紋路,色澤,上面刻著一條生動的玉龍,為何…….這塊玉……好熟悉,好似在哪裏見到過似的。
洛索蘭看出了凌茯的猶疑,得意的一把將玉收了回去,“看清楚了?”
凌茯還在思索著這塊玉究竟出自何處。
“是有些眼熟。”凌茯喃喃地自言自語,但是自己究竟在哪裏見到過呢……
腦子又是暈暈的一陣犯懵,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卻就是回憶不起。
洛索蘭抿嘴嫣然一笑,“看來你是想不起來了,那就讓我來提醒你你,豈琛的書房……”
洛索蘭話音剛落,凌茯就想起了昔日的畫面。
這塊玉,是曾經擺放在豈琛書房中紅木書櫃的正中央的一塊玉,曾是皇上因為豈琛戰績赫赫而上次給豈琛的。
豈琛一直都視這塊玉為珍寶,從不容許他人輕易靠近,更關鍵之處是,他曾說過,只會把這玉牌送給最親近之人,如今……怎麼會出現在洛索蘭的手中?
“你怎麼會有這塊玉?!”凌茯驚詫,連話語的聲調都提高了三度,她不相信豈琛真的會把他這麼珍貴的玉牌直接送給洛索蘭。
“哈哈哈,看來你是想起來了,不愧為豈琛的小妾。”洛索蘭發出風鈴般的笑聲。
“是豈琛送你的?”
“不然呢?就在你出逃的那晚,我們……”
“不要說了。”凌茯打斷了洛索蘭的話,一個字也不想再聽下去了。
不知為何,此時的凌茯的心竟然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