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再進藥谷
剛開始的時候,豈琛似乎有一點好轉,對藥草的反應也慢慢的減弱了一些。
但過了幾天,藥草的效力慢慢減退,豈琛好像又回到了原來的狀況,開始低燒不退。
凌茯問過落谷居士,豈琛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好,可是就連落谷居士這樣厲害的人也搖了搖頭,沒辦法給凌茯一個明確的答覆。
落谷居士給豈琛重新開了幾副草藥,但豈琛的燒一直沒有退下來,往往是早上的時候稍稍好一點,但到下午或者晚上的時候又重新燒起來。
凌茯心裏暗暗著急,但是她也沒有任何的辦法。豈琛的毒落谷居士都解不了,自己的醫術連落谷居士的一半都沒有,只能看著躺在床上的豈琛乾着急。
這天晚上豈琛突然由低燒轉為高燒,整張臉燒得通紅,手臂和身上更是滾燙。
凌茯連忙把落谷居士叫了過來,央求落谷居士幫豈琛看一看。
落谷居士來到豈琛的床前,先探了探豈琛的額頭,手掌碰著額頭上傳來的溫度,心裏不由得一驚,預感藥草可能對豈琛已經不起作用了。
他又拂了拂袖子,將豈琛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來,開始給他把脈。
一把脈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想。豈琛中毒太深,這些天藥草的效果漸漸喪失,現在已經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所以纔會突然之間發起高燒。
他嘆了口氣,將豈琛的手重新在被子裡放好,又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思考了一會,對凌茯說道:“你說他突然由低燒轉為高燒的時候,我就懷疑可能是中毒太深,藥草的作用已經喪失。剛剛給他重新把了脈,果然是我猜測的那樣。”
“藥草的作用已經喪失,師傅您是說藥草現在已經對他起不了任何作用了嗎?”凌茯焦急地問道。
落谷居士安慰她:“你先不要著急,聽我慢慢說。並不是藥草對他已經起不了任何作用了,而是需要更多的藥草才能救他的命。”
“這西域的毒藥毒性實在是太厲害了,再加上豈琛之前求遍名醫,病情也不見起色,耽誤了一段時間,現在已經深入骨髓。”
聽到這話,凌茯覺得自己手腳冰冷。毒已侵入骨髓,那還有救嗎?
她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穩定下來:“那師傅,還有什麼辦法能救他嗎?”
“救自然是能救的。藥草還是原來那藥草,只不過需要的分量更多了。”落谷居士想了一會兒,這纔對凌茯說,“之前你去藥谷採藥草遇到了危險,差點都回不來,這一次你就不要去了,我看能不能拜託輕塵君子,或許他能夠幫幫忙。”
凌茯搖了搖頭:“不,這是我自己招過來的事情,怎麼能麻煩你們呢。”
“師傅您願意救他,我已經很感激了,採藥這種事情就交給我吧,要是輕塵君子在谷裡遇到什麼危險,我更加不能安心了。”
“你不能再去了,”落谷居士擺了擺手,示意凌茯不要再說下去了,“明明知道你遇到過危險,這一次我怎麼還能把你往危險的地方推。”
凌茯卻並不覺得那還是個危險的地方,她把自己的想法講給落谷居士聽。
“師傅您聽我說,既然那個人肯把我放回來,說明他其實心地不壞。更何況他已經知道了我不願意留在那裏,再遇到我,應該也不會再留我。”
“但這次如果讓輕塵君子去,再碰到那個人,他肯定不會再讓輕塵君子回來,因為他已經放走過一個,絕對不會再讓第二個人那麼輕易的逃走。”
“我還是不放心…”
落谷居士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凌茯打斷了:“師傅,我知道您關心我,但是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會安全回來的。再說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讓我自己來解決吧,我真的不想再麻煩你們了。”
落谷居士聽了這話也不好再說什麼,便點了點頭,答應讓凌茯再次去谷裡採藥。
他再次吩咐凌茯一定要注意安全,拿到藥草就走,不要在谷裡過多的逗留。
叮囑完凌茯之後,他剛想回自己的房間,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來對凌茯說:“今天晚上你先用毛巾給他敷一敷,說不定明早能好一點,如果明早還不好,你再去谷裡。”
凌茯點了點頭,開啟房門,送落谷居士離開。
等到落谷居士離開之後,凌茯去廚房找了一條幹淨的毛巾,又打來一盆水端到豈琛的房裏。
落谷居士說今天晚上要用毛巾給豈琛敷一敷,說不定會降溫,凌茯自然不敢有絲毫的耽誤。
她把毛巾浸在水裏,又將毛巾擰乾,這才平攤開來,放到豈琛的額頭上。
豈琛這回確實燒得很厲害,除了整個人燒到滾燙之外,到後半夜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大部分時候他說的都是些戰場上的事情,有些能聽清,有些則迷迷糊糊,根本就聽不清楚。
凌茯這大半晚上都在照看著他,根本無法入睡。隔一段時間便幫他換一次毛巾,順便探一探他的高燒是否退了。
突然之間豈琛一把抓住凌茯的手,喊了一聲:“凌茯。”
凌茯頓時愣住了,她迴應了一聲我在,但豈琛那邊又半天沒有聲音。凌茯這才反應過來,他依然在說胡話。
凌茯抽出自己的手,又把豈琛的手放在被子裡蓋好。剛想起身去洗毛巾,豈琛又出聲了:“凌茯,我好想你。”
凌茯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心底一片柔軟。豈琛的這一聲呼喚,以及這一聲我想你,讓她無比的動容。
跟豈琛分開的那些日子,最開始的時候她是那樣的想他,但是一想到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便默默的把這些思念都剋制在心底。
後來他被送到了這裏,見到他病得奄奄一息的,她沒有辦法坐視不理,於是她求落谷居士救了他。
理應說自己已經幫到了他,現在應該離他遠遠的,或者看著他病好就可以了。但是自己卻是忍不住的靠近他,想要照顧他,並且天天希望他能趕緊好起來。
如果他好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爲了挽回她而說我很想你,凌茯大概不會相信。